30 每一天都是独自一人(第6/10页)

其他人强调说,70年代的精神外科手术和十几年前的精神外科手术完全不同了,现代技术带来的伤害更小、更为精准,几乎很难再称为额叶切除术了。

之后彼得·布利金(Peter Breggin)站了出来。布利金是一位华盛顿特区的精神科医生,他出版了几本书和文章批判精神外科手术。在肯尼迪介绍完他之后,布利金说,“精神外科手术代表着我们所面临的未来的最大威胁,威胁着传统美国价值观,这种价值观是《独立宣言》(Declaration of the Independence)和《人权法案》(Bill of Rights)所催生的。这种极权主义寻求着对个体的社会控制,并且以生命、自由、追求幸福作为代价。它破坏了杰斐逊(Jefferson)的自明真理。我相信,这些人所做的事情,正是带给了我们一种新形式的极权主义……它为他们自己创造了一位掌控人类心灵和精神的精英。倘若美国陷入了极权主义,那么那位独裁者肯定是一位行为科学家,而秘密警察也会武装上额叶切除术和精神外科手术。”

布利金陈述完毕之后,肯尼迪开始问他问题。

肯尼迪:你认为所有的精神外科手术都是非法的吗?

布利金:是的。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种医学技术,而只是一种用来惩罚犯罪的毁灭性武器。医生使用执行这种技术,并不代表它就是一种医学技术。这是纽伦堡(Nuremberg)会议上确定的观点。

肯尼迪:在你看来,政府应该禁止精神外科手术吗?

布利金:是的,绝对是的。我认为它会带来暴行,纽伦堡会议上定义的暴行。关于额叶切除术和精神外科手术,让我来谈谈当下发生的事情……精神外科学会(Association of Psychosurger-y)的主席威廉·斯科维尔就是一名额叶切除术医生。参议员,不要相信他们今天告诉你额叶切除术已经消失的话。如今,全国还有很多地方在做额叶切除术。

先前,在一篇提交给国会的报道中,布利金就描述我外祖父说,他已经“取代了瓦尔特·弗里曼,成了全国支持额叶切除术和精神外科手术的倡导者”。如今,在参议院里,布利金给我外祖父所倡导的医学技术这幅空白图片增添了色彩,将之描述为一种“有永久破坏性的手术”,这种手术会摧毁“精神和情绪反应”。布利金强调,哈特福德和哈特福德医院是精神外科手术的重要中心,尽管他警告说,全国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有至少一位活跃的额叶切除术医生。布利金说了几分钟之后,肯尼迪显得失去了耐心。

肯尼迪:医生,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是对的,而你错了?

布利金:参议院,我能够做的就是……

肯尼迪:我知道,你很熟悉医学历史上的其他案例:塞麦尔维(Sem-melweis)医生看到由于手术细菌感染导致的出生缺陷,他被流放了,结果证明他是对的。莫顿(Morton)医生也被流放了,因为他相信乙醚。他是对的。哥白尼(Copernicus)认为地球并非宇宙中心。而他也受过苦。如今,为什么你认为你是对的,而他们是错的?

布利金开始胡言乱语,被肯尼迪那讽刺的提问打乱了阵脚。他告诉肯尼迪,他自己更像是这些医学上的标新立异者。肯尼迪所提及的不仅仅是额叶切除术。他指出,那些额叶切除术医生在医学界都有很高的地位。

“反精神外科手术的人更像是上火刑柱的人,”布利金说,“而不是那些精神外科医生。”

布利金之后说完了证词。听证会之后,肯尼迪赞助了一笔钱,创建了一个国家委员会,来调查精神外科手术是否应该在美国继续被准许。

1984年2月25日,我外祖父和他第二任妻子海琳(Helene)从他们在康涅狄格州发明顿(Farmington)的家里,出发去参加他妹夫在宾夕法尼亚州新希望镇(New Hope)举办的生日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