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华纳德(第65/76页)

“没错。但是你不能在礼物上拴根小线,挂张小纸条给他们编辑传话说把盖尔搞臭,否则另当别论。”

“《新前沿》不是《纽约旗帜报》,爱尔瓦。它是有原则的杂志。人们不会拴线给他们的编辑,人们不会告诉他们‘另当别论’。”

“在这个游戏中,埃斯沃斯,你在戏弄谁?”

“哦,是否应该让你的思绪安静一下,我要告诉你一些你从没听说过的事情,这些不应该被人知道——通过多个代理才完成的。你知道吗?我刚刚让米切尔·兰登收购了《纽约旗帜报》相当大的一部分股份。”

“不!”

“是的。”

“上帝,埃斯沃斯,太好了!米切尔·兰登?我们能利用这样一个水库……等一会儿,米切尔·兰登?”

“是的,米切尔·兰登怎么了?”

“他不是那个消化不了祖上基业的小男孩吗?”

“祖上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钱。”

“是的,但他是个怪人。他是一个瑜伽修行者,一个素食主义者,一个一位论派教徒,还是一个裸体主义者——现在,他要去莫斯科建造一座无产阶级的宫殿。”

“那又怎么样?”

“但是上帝!——我们股东里有一个赤色分子?”

“米歇尔不是赤色分子。一个拥有两亿五千万美元的人怎么会是赤色分子呢?他只不过是一朵苍白的茶花,大部分是黄色的。但本质上是一个不错的家伙。”

“但是——是《纽约旗帜报》的股东!”

“爱尔瓦,你这个笨蛋!难道你不明白吗?我已经让他投了一笔钱给一家更好、更踏实、更保守的报纸。那会治疗他粉红色的思想,帮他树立正确的方向。而且,他能有什么害处呢?你亲爱的盖尔控制着他的报纸,不是吗?”

“盖尔知道这个吗?”

“不知道。过去五年中亲爱的盖尔没有像他以前那样警醒。你最好不要告诉他。你知道盖尔要走哪条路,他需要一点儿压力。你需要钱。米切尔·兰登很好,他迟早会被派上用场。”

“是这样的。”

“是的,你明白吗?我是有良心的。我帮助了一些像《新前沿》这样微不足道的自由主义杂志,我给诸如《纽约旗帜报》这样最重要的保守主义大本营弄到了不少钱。”

“是的,你这么做了。考虑到你自己有几分激进主义,你真是高尚啊。”

“现在,你还打算说我不忠诚吗?”

“想必不会。想必你会和老《纽约旗帜报》站在一起。”

“我当然会。为什么不,我爱《纽约旗帜报》。我愿为它做任何事情。为什么不,我愿为《纽约旗帜报》献出我的生命。”

8

即便是走在寸草不生的孤岛上,一个人也可以和世界上的其他部分保持联系;但是在他们的顶楼公寓里,拔掉了电话线,华纳德和多米尼克感觉不到他们下面还有五十七层楼和插在花岗岩上的钢架——对他们来说,似乎他们的家停泊在太空中,不是一座岛,而是一颗行星。城市变得很亲切,清晰可见,不可能与之建立任何可能的交流,有着像蓝天一样令人赞叹的景观,但是和他们的生活没有直接的关系。

结婚后的两个星期里,他们没离开过这座顶楼公寓。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按动电梯开关,打破这样的生活。她不想这么做。她没有反抗、质疑、提问的欲望。这是迷乱和平静。

当她想要交谈的时候,他会坐下来和她谈上几个小时。只要她提出来,他就愿意静静地坐下来,看着她,就像看着他艺术陈列室里的那些作品,用同样的距离,聚精会神地凝视。他回答她向他提出的任何问题。他从没问过任何问题,也从没说过他的感受。当她想自己独处的时候,他不会打扰她。一天晚上,她坐在房间里看书,看见他正站在外面黑暗的屋顶花园那冰封的矮墙旁,他没有回头看房子,只是站在从她窗子透出去的光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