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华纳德(第66/76页)
两周后,他回去工作,回到了《纽约旗帜报》办公室,但依旧保持着与世隔绝——就像一个已被说出的主题,将会保留在他们未来所有的日子。晚上他回家后,这座城市停止了存在。他哪儿也不想去,也不邀请任何客人。
他从没提起过,但是她知道,他不希望她走出这所房子,无论和他一起还是单独出去。这是一个他不想强制施行的无声困扰。当他回来的时候,他问:“你出去了吗?”——而从来不问:“你去哪儿了?”这不是嫉妒——“哪儿”都不重要。当她想买一双鞋的时候,他让三个商店送来所有鞋的存货供她选择——这阻止了她去商店。当她说想去看某一电影的时候,他让人在屋顶建了一间投影室。
在最初的几个月里,她一直听命于他。当她意识到她喜欢这种与世隔绝时,她立刻破坏了它。她让他接受邀请,她邀请客人到他们家来。他没有抗议地遵从着。
但是他坚守着一堵她打不破的墙——他在他的妻子和他的报纸之间树起来的墙。她的名字从没在他们的报纸上出现过。他制止了怂恿盖尔·华纳德夫人进入公众生活的每一个企图——出任委员会领导,发起慈善行动,认可宗教活动。他毫不犹豫地拆开她的信件——如果那是令人讨厌的正式信笺——不答复就毁了它——并告诉她,他已经毁了它。她耸耸肩,什么也不说。
然而,他似乎不想和她共享他对他报纸的蔑视。他不让她讨论它们。她不知道他如何看待它们,或者他对它们的感觉。一次,当她就一篇盛气凌人的社论发表见解的时候,他冷冷地说:“我还从没为《纽约旗帜报》道歉过,以后也永远不会。”
“但是这的确很糟糕,盖尔。”
“我想你嫁的就是《纽约旗帜报》的出版商。”
“我想你不喜欢这么想。”
“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跟你没关系,别想让我改变《纽约旗帜报》或者拿它当祭品。我不会为地球上的任何人这么做。”
她放声大笑:“我没问这个,盖尔。”
他没有对她回之以笑。
在旗帜大楼他的办公室里,他带着崭新的活力、兴高采烈的动力工作着,这使在他最野心勃勃时便已认识他的下属感到惊奇。必要的时候,他整夜留在办公室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做了。他的方法和策略都没有丝毫改变。爱尔瓦·斯卡瑞特满意地看着他。“我们误解了他,埃斯沃斯,”斯卡瑞特对他持久的伙伴说,“还是同样的老盖尔,上帝保佑他,比以前更好了。”“我亲爱的爱尔瓦,”托黑说,“什么都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会那么快。”“但是他很幸福。难道你没有看出他很幸福吗?”“幸福也许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最危险的事情。我就做一次慈善家,我这么说是为了他好。”
萨里·布伦特决定智取她的老板。萨里·布伦特是《纽约旗帜报》最自豪的财产之一,一个坚决果断的中年妇女,打扮得像二十一世纪的模特,写作风格却像个女仆。在《纽约旗帜报》的读者中间,她有大量的追随者。她的受欢迎程度使她过度自信。
萨里·布伦特决定对盖尔·华纳德夫人做一个新闻报道。这正是她要报道的新闻类型,但一直都被浪费了。她获准去了华纳德的顶楼公寓,用的正是华纳德优秀员工学过的策略:如何进入不许进入的地方。她用了惯常的戏剧性进入方式,穿了一件肩膀上饰有太阳花的黑裙子——她一直用这个装饰,以致变成了她个人的商标——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多米尼克说:“华纳德夫人,我来这儿帮你欺瞒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