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华纳德(第63/76页)
“好,盖尔。”
当他拥抱她亲吻她的时候,她的胳膊弯曲了下来,挤在她的身体和他的之间,她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感觉她的脸颊碰到了她手腕上已枯萎的茉莉花束。它仍然芳香四溢,仍然隐隐约约地暗示着春天的气息。
她走进他的卧室时,发现这不是无数杂志照片上刊登的那个地方。玻璃笼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坚固的拱形圆顶,没有一扇窗户。里面装了照明设施和空调,但是外面的光线和空气都进不来。
她躺在他的床上,把手掌按在两侧冰冷、光滑的床单上,不让她的胳膊移动,也不碰他。但是她严酷的冷漠没有让他无助地生气。他明白,他放声大笑。她听到他说——声音粗暴,没有思考和欢愉——“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多米尼克”。她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障碍不会牢不可破,她没有力量坚守它。她感到身体里有了回应,饥渴的回应,接受的回应,快乐的回应。她想,这不是欲望的问题,不是性行为的问题,而只是男人是生命的力量,除此之外,女人不能对任何东西做出回应;这个男人有他的生命意志,有强劲的力量,这种行为仅仅是它最简单的声明,她回应的不是这种行为或这个男人,而是他身体里的那种力量。
“那么,”埃斯沃斯·托黑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他站在那里,随意地倚着斯卡瑞特的椅子背,斯卡瑞特坐在那里,盯着他办公桌下边满满一篮子的邮件。
“几千封,”斯卡瑞特叹口气说道,“几千封,埃斯沃斯。你应该看看他们叫他什么。他为什么不让报纸刊载有关他婚礼的新闻?他羞愧什么?他有什么要躲躲藏藏的?他为什么不像其他体面正派的人一样在教堂结婚?他怎么会和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结婚?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问题。几千封信,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盖尔·华纳德,他们口中的民意的地震仪。”
“对,”托黑说,“他就是那种人。”
“这儿有一个例子,”斯卡瑞特从桌上拿起一封信,大声读道,“‘我是一个人格高尚的妇女,五个孩子的母亲。我确信,我不想用你的报纸培养我的孩子。十四年来,我们始终如一地读你的报纸,但是现在,你自己表明,你不是那种正派体面的人,你视圣洁的婚姻制度为儿戏,和一个堕落的女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通奸,那个女人居然穿着黑裙子出席结婚仪式,而且认为理所应当,还感到很快乐。我不会再读你们的报纸了,因为你是一个不适合孩子的男人,我对你感到非常失望。此致,托马斯·培克夫人。’我把这封信读给他听,他只是哈哈大笑。”
“嗯。”托黑哼了一声。
“他脑袋里面进什么了?”
“什么也没进,爱尔瓦。是一些东西终于出来了。”
“顺便说一下,你知道吗,许多报纸还登了那神庙里的多米尼克裸体雕像的老照片,然后和婚礼的新闻报道一起发表——以展现华纳德夫人对艺术的爱好,这伙流氓!报复盖尔令他们很高兴啊!他们要把这个给他吗,这帮卑鄙无耻的家伙!不知道是谁提醒他们那件事的。”
“我不知道。”
“啊,当然,这只不过是一桩鸡毛蒜皮的小事。几个星期之后,他们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我认为这碍不着什么大事。”
“不,不是这个事件本身,不止这一事件。”
“啊?你预测到了什么?”
“是那些信预测的,爱尔瓦。不是上面提到的那些信,而是他不肯读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