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华纳德(第58/76页)

新建筑的规则已被巨大的受欢迎的创造过程系统性地阐述出来。它们与古典主义规则一样严格。它们要求不加装饰的质朴——就像是不受溺爱的普通人的正直,就像是在即将逝去的国际银行家时代,每幢建筑物必须有一个庸俗华丽的飞檐,那么现在,这个即将来临的时代规定,每幢建筑物都要有一个平顶。就像是人类的帝国主义阶段要求每座房子都有角窗——阳光普照众生的标志。

这种辨别将会发现这种新建筑的形式体现了明显的社会意义。在老雇佣体系中,最有用的社会元素——工人——从没有被允许意识到他们的重要性。他们实际的功能被隐藏、被掩饰。因此,一位大师让他的仆人们穿上了漂亮的金色穗带制服。这在这一时期的建筑中也有所反映:建筑的功能性元素——门、窗、楼梯——被藏在毫无意义的涡卷形装饰下。但是在现代建筑里,则将这些有用的元素——辛劳的象征——完全暴露在外面了。新的世界里,工人们将会奏响自己的号角吗?我们听到了。

作为美国现代建筑最好的例子,请将你的注意力转向巴塞特-布什公司即将竣工的工厂。它是一幢小型建筑物,但是它优雅的比例体现了所有新原则应有的严格质朴,是令人鼓舞的“伟大小人物”式的典型。它是由奥古斯都·韦伯,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建筑师设计的。

几天之后,彼得·吉丁见到了托黑,不安地问道:“我说,托黑,你真是那个意思吗?”

“什么?”

“关于现代建筑。”

“我当然是那个意思。你对我那篇小短文怎么看?”

“噢,我认为它很精彩,非常令人信服。但是我说,埃斯沃斯,为什么……为什么你选古斯·韦伯?毕竟,在过去几年中,我也建了几幢现代的玩意儿。帕姆斯大厦十分罕见,毛瑞大厦只有屋顶和窗子,希尔顿仓库是……”

“哦,彼得,别太自私了,我对你已经做得够不错了,不是吗?让我偶尔也吹捧一下其他人。”

在一次午宴上,彼得·吉丁必须就建筑说几句,他说:“重温我的职业生涯,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一直在遵循着真正的规则工作。这个规则就是,不断改变是生活中的必然。因为建筑物是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这就要求建筑风格必须不断地改变。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我从没产生过对任何建筑的偏见,而是始终让我的思维跟各个时代的声音同步。四处宣称所有结构必须现代化的狂热者们,与要求只使用历史风格的保守者们拥有一样狭窄的心胸。我不会向那些我用古典主义传统风格设计出的建筑表示歉意,它们是应它们时代的要求而诞生的;我也不会向我那些用现代风格设计的建筑致歉,它们代表了未来更好的世界。在我看来,谦卑地把这一原则变为现实是对建筑师的奖赏,也是建筑师的快乐。”

当彼得·吉丁被选中建造“石脊”的消息公之于众后,专业圈子里有可喜的宣传和许多羡慕的阿谀评论。他竭力从中重新捕捉旧时的快乐,但他失败了。虽然仍能感到类似的快乐,但已褪色和单薄。

设计“石脊”的工作似乎是一个重得难以举起的重担。他不介意他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到的它,它也逐渐变得苍白而没有分量了,他接受了它,并且几乎已经忘却。他只是不能面对“石脊”需求的大量房屋的设计任务。他感觉很累。早晨醒来时他感觉累,并且发现自己一整天都在等着能够回去上床睡觉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