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华纳德(第14/76页)
一家雇用了三十个年轻女孩的糖果店发生了大火,两个女孩被烧死了。玛丽·瓦森,一个幸存者,将她们所遭受的剥削作为独家新闻告诉《纽约旗帜报》,从而导致了一场反对糖果店的运动,而且还是由这座城市的妇女精英倡导的。大火的起因从未被发现过。有消息称,玛丽·瓦森就是从前为《纽约旗帜报》撰稿的伊·达克,这也没有得到证实。
在《纽约旗帜报》创刊的最初几年,盖尔·华纳德在他办公室的长沙发椅上度过了大多数的夜晚。他对员工提出的要求很难得到实现,他对自己提出的要求则很难让人相信。他像使用军队一样使用员工,像使用奴隶一样使用自己。他给员工丰厚的报酬,只给自己房租和伙食费。在他住廉价公寓时,他那些最好的记者已经住在昂贵豪华的宾馆套间里了。他花钱比进钱快——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纽约旗帜报》上。这份报纸就像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不管花多大价钱,每个要求都会被满足。
《纽约旗帜报》是一份最先得到最新排版设备,却最后一个获得最佳的新闻报纸——最后,是因为此后它一直保有这个殊荣。华纳德吞并了他的竞争对手的编辑部;没有人能够给得起他支付给他们的报酬。他的程序应用了一个简单的公式。一名新闻记者收到华纳德的邀请函,总会把它看作对其新闻道德的一种凌辱,但还是得赴约。他来了,带着一大堆过分的条件,声称如果能够满足这些,他将接受这份工作。华纳德开始面试,通常是先声明他将会付多少薪水,然后补充道:“当然,你也许希望讨论一下其他条件——”然后看着那个人咽口水的动作,下结论说:“没有条件?好吧,周一来报到。”
华纳德在费城创办了他的第二份报纸,当时,当地的出版商就像欧洲酋长联合抵御匈奴王阿提拉入侵一样对待他。随后的战争同样野蛮。华纳德对此甚是嘲笑了一番。没有人能教他如何雇用暴徒劫持报纸运输专车、如何击打卖报小贩。他的两个竞争对手在这场搏斗中被摧毁,华纳德的《费城之星》存活了。
其他的事情就像传染病流行一样迅速而简单。他三十五岁时,美国的主要城市都有华纳德报纸,四十岁的时候,有了华纳德杂志、华纳德新闻影片和多家华纳德有限公司。
大量没有公布的活动帮助他建立了自己的事业。他没有忘记儿时的一切,没有忘记当年做擦鞋工时站在游船栏杆边所想到的一切——日益发展的城市给他提供了机会。他在没人奢望能增值的地段购买了房产,他违背众议——投入了几百美元却赚回几千美元。他用自己的方式购进了各种各样的企业。有时候,这些企业破产了,毁掉了与之相关的每一个人,除了盖尔·华纳德。他发动一场运动反对一家名声不好的电车公司的垄断行为,使得它丧失了专营权;而这个专营权却授给了华纳德控制下的一家更为声名狼藉的集团。他曝光了一个又一个准备垄断中西部牛肉市场的企图,给按他命令行事的一个团伙清理出了空地。
许多人发现年轻的华纳德是一个聪明的小伙子,值得利用,都曾帮助过他。在被人利用这方面,他展现出令人迷惑的殷勤。然而在每一件事情上,人们最后都发现,被利用的是他们自己——就像当初替盖尔·华纳德购买《新闻公报》的人一样。
有时候,他会冷酷无情、老谋深算地花钱投资。用一系列无踪无迹的行动,他毁掉了许多重权在握的人:银行行长、保险公司总经理、船队队长等等。没有人知道他的动机。那些人不是他的竞争对手,他从他们的毁灭中也没捞到一点儿好处。“华纳德那个杂种到底想要什么?”人们说,“反正他不想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