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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第一次出庭举证之后,凯文就已经确定了一个事实——法兰柴思丢失的那只手表一直在格拉迪斯手里,而就在那次举证之后,她就立即将它送还回来,还附了一张良心发现的字条。既然解决了这一事实,接下来凯文就可以自由应对贝蒂·凯恩的故事了。萝丝·格琳以及她的故事是不可置信的,这足以让警察好好讨论一下如何对她惩处。而他也可以放心地将萝丝交给警察。
当传唤伯纳德·查德威克出庭时,观众席上的人们都努力向前伸长脖子,叽叽喳喳议论这是何许人也。那些报纸读者从未看到过这个名字。他在这个案子里可能做了什么?他出庭要说些什么?
他来到证人席,说他为伦敦一家批发公司负责采购陶瓷制品、精美瓷器以及各种各样的高档新奇制品。已婚,同妻子住在伊灵(英格兰东部城市——译者注)。
“你为公司在外跑业务。”凯文说。
“是的。”
“今年三月份你到过拉伯洛?”
“是的。”
“你在拉伯洛期间,见过贝蒂·凯恩吗?”
“见过。”
“你怎么认识她的?”
“她跟我搭讪。”
法官立即对此做出制止。不管如何攻击揭穿萝丝·格琳以及她的盟友,贝蒂·凯恩依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贝蒂·凯恩,看起来如圣女伯纳黛特一般,不允许以这样轻浮的语言对待。
法官对这种证词进行了斥责,尽管一直也不想这样。同时他还斥责了证人。他不是很清楚,他说,“搭讪”这个词究竟暗指什么,还表示希望证人还是只用标准英语来回答问话。
“请告诉法官,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凯文说。
“一天,我无意中走到米德兰酒店大堂喝茶,然后她——呃——开始和我攀谈起来。她也在那儿喝茶。”
“独自一人?”
“一个人。”
“你没有先跟她说话?”
“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
“那么,她是如何引起你注意的?”
“她对我微笑,我也冲她笑了笑,然后继续看我的文件。我当时很忙。接着她跟我说话,问我这些文件是什么,等等。”
“所以两人的认识进一步发展。”
“是的。她说她正要去电影院——去看电影——问我要不要一起。正好,我也做完了一天的工作,而她又是个可爱的孩子,于是我就答应了。接下来,第二天她又跟我碰面,然后坐我的车一起去了乡下。”
“你是指,跟你一起出差?”
“是的,她就是搭便车,我们会在乡下某个地方吃顿饭喝点儿茶,然后她就回她姑姑家去。”
“她有跟你谈论她的家人吗?”
“是的,她说她在家如何不开心,没有人关心她。她对她的家庭有一长串的抱怨,但我没怎么注意听。我觉得她看起来像一套漂亮整洁的小装备。”
“一套什么?”法官问。
“一个娇生惯养的年轻女孩。庭上。”
“是吗?”凯文说,“你们就这样在拉伯洛的乡下待了多久?”
“后来发现,原来我们会在同一天离开拉伯洛。由于假期结束,她要回到收养她的那个家里——她已经告诉了家人要延期回去,这样就可以跟我一起到处跑了——而我要飞去哥本哈根出差。后来她说她并没有打算回家,还问我能不能带她一起出差。我说不行。我不再认为她是在米德兰酒店大堂看到的那个天真的孩子了——那时我对她已多少有了些了解——但我仍然认为她没什么经验。毕竟她才只有十六岁。”
“她告诉你她十六岁了?”
“她在拉伯洛过的十六岁生日。”查德威克那一小撮黑胡子下面的嘴巴苦笑地撇了撇,“我还花了不少钱给她买了支金色的口红。”
罗伯特朝韦恩太太那边望去,看到她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莱斯利·韦恩,就坐在她身旁,满脸难以置信和茫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