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去追求和体验强烈的情感和生命的活力,甘于冒险而不贪图安逸。(第11/12页)

几周之后,我开始严肃地反思自己做出的决定以及克莉丝汀的反应。我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孕妇呢?她为什么愿意承担失去一个不错的丈夫,拖着三个孩子过日子的风险呢?我发现,对我来说,答案已经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我没有回过头想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去找克莉丝汀,让她改变想法,而是开始研究我的对手。

我的对手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一直无怨无悔,尽管没有自己的事业,却一直在追求自我提升。在我离开她,离开家的那些日日夜夜,她把全身心都扑在我的身上。当面临困境的时候,她是我见过的最勇猛的战士。鉴于克莉丝汀的个性如此,我意识到,我要把她拉拢过来,和我并肩作战——虽然偶尔我也会陷入与她针锋相对的战争火线当中。

难道我们要因为克莉丝汀对军队生活的厌倦而分开吗?她不喜欢军队生活的理由真的那么不可理喻吗?她不愿意每隔一两年就搬家,跟朋友们失去联系。每次她都不得不辞掉一份好工作,然后在不愿意雇用军人家属的社区内再找一份工作,她的自尊心要承受多大的打击。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经常突然就被派出去执行任务,连续几个月或一年都不能回家——甚至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虽然那些勇于接受和承担这种动荡生活的人应该得到赞美,但是如果她不喜欢这种生活,就一定要被视为罪人吗?

我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克莉丝汀的理由或许并不是完全充分的,但也并不是无理取闹。我并没有突然一下子就放弃了自己的立场,只是觉得,如果我们之间的这场战争从我这儿夺走的是克莉丝汀的话,那我宁愿放弃军队任职和我的自尊。

虽然这次我的态度很明确,克莉丝汀却不是。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我做出的保证离开军队的承诺。仿佛是为了报复我当初怒吼着让她收拾行李离开家的举动,她只是回复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实际上,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的承诺。她以为我只是在哄她开心。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她了解我对军队有多么热爱。也许她是想让我尝尝自食其果的苦头。你究竟是想要怎样?

我们俩之后见面都选在人比较多的公共场所,感觉就像两人已经分居,并开始共同承担抚养孩子的义务了。那段时间非常让人寒心,现在想起来都会让我不禁落泪。

克莉丝汀后来承认说,当时她所有的决定和行为都是在恐惧的驱使下做出的。6年来,她感觉自己在我心里一直屈居于军队之下。尽管事实并不是如此,可她还是坚信自己处于弱势地位。她觉得即使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她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

当然,她的这些恐惧在我们婚后的生活当中找不到任何根据。但是情感和母亲的那种保护天性已经彻底打败了理性。雪上加霜,让整个事态变得更为复杂的是,就在这时,我们得知她父亲被确诊为前列腺癌。

显然,我们的内战最终是个大团圆的结局,因为我们仍然在一起。甚至她父亲的前列腺癌在手术之后也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在当时是这样的)。不过好事远远不止这些。

和好之后,我对克莉丝汀的爱与承诺也换回了她对我的爱与承诺。就好像她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在我心里她比军队更重要一样。一旦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其他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

我们开始为彼此做出更多的让步,一起制订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想过的计划来帮助她更好地适应军队生活。她非常想家,而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最简单的——每年定期带她回明尼苏达。

2000年的时候,我们本都愿意为彼此做出妥协与牺牲,但是最后真正做出让步的还是克莉丝汀。如果再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为我做的一切”这种话就显得有点老套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找机会向她证明我对她的爱与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