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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利奇只要有空,就开始到海外旅行,并且花时间和驻外记者在一起。经常使他感到惊奇的是,他们生活得如此之好,拥有的仆役如此之多,住宅的面积如此之大。
在墨西哥他看望了年轻的分社社长悉尼·格鲁森。格鲁森一见面就解释说:“是的,特纳,你在这里我们可以每天早晨都出去转转,而且我会打电话,我将佯称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实际工作方式,或者,”格鲁森说着,眼睛明亮起来,“我们能做我真正在这里做的事情,我拥有五匹赛马,我一周看赛马两三次,我一周玩三四次高尔夫球。是的,你想如何做呢,特纳?”
“别犯傻,”卡特利奇说,“我们最好像你们一直做的那样去做。”
接下来的一周他们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他们去参加了几次晚会;他们给格鲁森的马下注,但每一次都失败了;他们去看斗牛,在那里格鲁森以卡特利奇的名义献上了一头公牛。
十天后,在卡特利奇回到纽约后,格鲁森接到电话,说他在墨西哥的任务结束了。他不得不回纽约总部报到,几个月后他被重新安排到布拉格——卡特利奇坚持认为他的墨西哥之行和这个安排没有任何关系。
悉尼·格鲁森在执行东欧的任务时干得很出色,他对波兰反斯大林主义起义的采访非常成功,以致被提名获普利策奖。他虽没获得这个奖,但1957年5月他从当时担任卡特利奇的助手的克利夫顿·丹尼尔那里得到了一个条子:
亲爱的悉尼:
这是一封没有任何祝贺的信。普利策奖今天宣布了。你应该得一个奖。我很遗憾你没能获奖。
你的,
ECD
悉尼·格鲁森折叠起这张条子,把它放进皮夹里,他带着它走过了以后的九年。
在墨西哥之行一年后,卡特利奇访问了伦敦,听伦敦分社社长德鲁·米德尔顿谈到一个聪明的年轻人桑德·瓦诺克尔,米德尔顿想雇他来为他的分社工作。瓦诺克尔当时在为《曼彻斯特卫报》工作,虽然只有25岁左右,但他已经证明了自己作为一名记者以及作为亲切、招人喜爱的人,能轻松自如地在英国社交和外交舞台上活动的才能。米德尔顿深信瓦诺克尔会成为《纽约时报》在伦敦的财富。卡特利奇一直坚持所有雇人决定要由纽约做出,如果这个年轻人下一次去纽约的话,他会很高兴考虑瓦诺克尔的申请。几个月后,1955年冬天,桑德·瓦诺克尔出现在卡特利奇的办公室里。
他个头高高的,强壮,黑头发,英俊,穿着一套制作精细的服装和一双棕色的绒面英国鞋,给卡特利奇留下的印象很深。瓦诺克尔已经主动地去华盛顿见了赖斯顿,赖斯顿已经和埃里克·塞瓦赖德进行了会谈,塞瓦赖德在瓦诺克尔还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一个特约记者时就认识他了。赖斯顿喜欢瓦诺克尔,卡特利奇也喜欢;卡特利奇的负责人事的特别助理、以前当过新闻编辑的理查德·D.伯里特也喜欢——伯里特被那些不尊敬他的职员看作办公室的心理医生。
理查德·伯里特实际上不是心理医生——这个岗位由在时报大楼13层一位执业医师担任,但伯里特同申请者交谈的技巧,他问个人问题然后又仰首平静倾听的态度,一边观察反应一边点头,观察申请者系领带的方式,其西服翻领的宽度,所有这一切以及其他,已经为理查德·D.伯里特赢得了《纽约时报》“心理医生”的头衔,使他具有了一种要么臭名昭著,要么值得尊敬的气味,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谁在描述他。如果对伯里特进行描述的是一个未能得到伯里特欣赏的人,或因不是“《纽约时报》那块料”而被打发掉的人,或者被伯里特雇用为送稿生而从未被提拔的人,那么他就被看成一个疯狂的可鄙的公司笨蛋。但如果进行描述的是伯里特欣赏的人,最终从送稿生上升到职员,从职员上升到记者的人,那么伯里特就被描述为一个敏锐的贤者,一个有鉴别力的伯乐,一位有着非凡灵活性的管理者。伯里特比他的批评者所承认的更灵活。对这一事实的明证是,伯里特宁愿雇衣着随便的名牌大学毕业生为送稿生,这些毕业生极其信赖《纽约时报》,渴望在《纽约时报》大楼里就业,即使当擦玻璃的清洁工也行。有一天伯里特接待了一个皮包骨头的六英尺五英寸高、脸上有小脓包、穿制服的年轻军士。这个申请者虽然其貌不扬,却有某种东西迷住了伯里特。伯里特和《纽约时报》的另一个人事专家一起,继续询问了他。一切进行得顺利,最后伯里特请这个申请者说一下他毕业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