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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非常棒,是不是,杰克大人,让-克洛德大人?”巴布问,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非常愉快的一天,巴布・里塔。”我说。我们三个人开始向下方走去,每走一步脚都会深深陷进雪中。本来相安无事,可我偏偏心血来潮地说,“巴布,你愿意见识一下真正的登山者是怎样下这样的斜坡的吗?”
“哦,是的,杰克大人!”
我先确定我的冰爪牢固地拴系在我的背包外面,而且如果我掉下去或者不得不自我防滑时,拴在这个位置上的冰爪不会刺到我,然后从前面一队人踩踏出来的槽谷中跳出来,把我的长冰镐放在外面,开始从这道长长的雪坡上滑降,我的钉靴在我身后踢出了一条如同雄鸡羽尾的痕迹,而长冰镐带镐头的一端则成了我的方向控制器。
“看咱俩谁先到!”J.C.喊道,然后他跳上了在阴影下越冻越结实的雪面,“待在这里别动,布巴。当心,杰克!”
让-克洛德的滑降速度比我快,很快就要超过我了。该死的夏蒙尼登山向导!像障碍滑雪赛那样,我们就这样一路滑向低处,在快到斜坡底部的时候,突然转向躲开为数不多的几块砾石,然后J.C.穿过了平地上那个想象出来的终点线,领先我至少15英尺。
我俩在冰碛石边缘哈哈笑,使劲儿跺着我们冰冷的双脚,然后转过头,等待巴布・里塔踩坑开路,从那条落有深深脚印的槽谷小路上走下来。
“我,一样!”那个矮个子夏尔巴人喊道,他离开前面的人留下的脚印,来到了冰冻的雪面上,把冰镐放在他的身后,当成舵杆,然后开始模仿我们滑降下来。
“不要,千万别!”让-克洛德大喊,可已经太迟了。巴布飞快地从斜坡上滑降下来,像个疯子似的哈哈大笑。
接下来他把冰镐的镐头或斧尖深深地按压进雪中,这是滑降初学者常犯的一个错误,引导尖端必须轻触雪面才行,结果他的镐头深深嵌入雪中。巴布开始猛烈地颠簸起来,然后他仰面摔倒在地,手臂伸开,后背冲下从斜坡上猛冲下来,速度越来越快,在他向下滑的过程中,他背包里的个人物品都散落了出来。如果说现在和刚才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他此刻笑得更厉害了。
“自我防滑!”我把手围在嘴边做成扩音器,大声喊道,“自我防滑,巴布!”
他的冰镐已经掉了,不过他还有他的双手,如果把连指手套脱掉,他应该可以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深深插进雪中,从而延缓他的下降速度。我们已经给所有夏尔巴人培训了自我防滑技巧,并让他们进行了练习。
可巴布现在身体展开,不停地打转儿,先是头朝上,然后头又朝下,双手和脚后跟仅能拍打着表面已经结冰的积雪。他猛冲下来,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一路上他都笑着,笑声越来越大。
在距离斜坡底部只有50英尺的地方,巴布飞过了一道隐藏的雪坡。“哎哟!”他飞到了8英尺高的空中,此时依旧是头冲下,这时候他用英语喊道。
然后,他撞到了一个看上去很像大雪枕的地方,撞击时传出了一声奇怪的声响,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四肢伸开的身体旋转了最后三圈,在滑降到距离我们不到30英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和J.C.此时已经狂奔起来,踩坑开路,奔向那个突然沉静下来的夏尔巴人。我一直在祈祷,他只不过是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已。
接下来,我们注意到皑皑白雪之上留下了长长一道红色痕迹。巴布头冲下撞到的雪“枕头”其实是一块被冰雪覆盖的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