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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牙医间的路 A Road Between Two Dentists(第2/5页)

真是好地方。格洛塔无声地发笑。这地方让我想起了自己。我们都曾荣耀一时,但光辉岁月又早已远去。

“怎样,够大吧?”塞弗拉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穿行于碎石间,朝坏掉的楼梯下的门道走,移动时手中提灯投下怪异的斜影。

“噢,我同意,这里足够关押千把个犯人。”格洛塔蹒跚在后,由于担心湿滑的地面站不稳,他重重地倚在手杖上。滑一跤,一屁股坐在鸟粪上,那就完美了。

拱门通向颓圮的大厅,腐烂的石膏厅墙大片剥落,露出潮湿的砖石。大厅两侧排列着阴暗的房门。气氛不错,特别容易紧张,犯人会自行想象灯光照不到的房间潜藏有什么怪物,黑暗中又在进行什么可怕勾当。他抬头看向走在前方的塞弗拉,不禁皱眉——刑讯官从容轻快地款款而行,面具后隐约传出不成调的曲子。不过我们不会紧张,对吧?或许我们正是那些怪物,或许那些可怕勾当正是我们所为。

“这地方多大?”格洛塔边蹒跚边问。

“三十五间房,还不算仆人的住处。”

“简直是座宫殿,你小子怎么找到的?”

“我以前睡在这,睡过一些晚上。我妈刚死那会儿,我找到法子进来。当时屋顶大都还在,地方干燥,适合睡觉。干燥又安全,差不多就是这样。”啊,好凄惨啊,所以你才落得当个暴徒拷问者,对吗?人人都有理由,越是卑鄙邪恶,故事就越感人。如此说来,我能讲出什么样的故事呢?

“就地取材也是你的强项呐,对不对,塞弗拉?”

“所以您才雇我呀,审问官。”

面前豁然开朗,也许是会客室,也许是书房,甚至可能是舞厅,真够大的。曾经华丽的墙板在墙上摇摇欲坠,金漆片片剥落。塞弗拉走近一片仍贴在墙上的墙板,朝一侧用力推。墙板随着轻响转开,露出阴暗拱廊。暗门?多阴险。多诡秘。多有气氛。

“这地方就跟你一样,总能带来惊喜。”格洛塔一瘸一拐痛苦地朝开口走去。

“您绝对想不到我出的价。”

“我们买下了这地方?”

“噢不,是我买的,用的是鲁斯的钱。现在我租给您。”塞弗拉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这是座金矿哦!”

“哈哈!”格洛塔一边大笑,一边小心沿台阶蹒跚走下。事办得漂亮,还有生意人的头脑,或许某天我会为塞弗拉审问长效命,世事难料嘛。格洛塔费力地下台阶,姿势一如螃蟹,影子投进前面的黑暗。他右手摸索粗糙石岩间的缝隙,借以支撑。“地窖有数里长,”塞弗拉在后面低语,“我们可通过秘密入口前往各条运河——您有心的话,各个下水道也能去。”他们向左拐入一个黑暗洞口,又向右拐出,一路缓慢拾阶而下。“弗罗斯特跟我说这能一直连通阿金堡,无须到上面透风。”

“这大有用处。”

“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您能忍受气味的话。”

塞弗拉的灯照亮了一扇厚重大门,门上有小小的栅栏开口。“到家喽。”他急促地在门上敲了四下。不一会儿,弗罗斯特戴面具的脸突兀地从小窗的黑暗里隐现,“只有我们。”白化人眼里毫无热情,好似不认识他俩。啥时候不是这样呢?沉重的门闩被拉开,门平滑地打开。

屋内有一桌一椅,墙上挂着新火把,但未点燃。这盏小灯到来前,里头伸手不见五指。格洛塔望向白化人。“你一直摸黑坐?”身形庞大的刑讯官耸耸肩,格洛塔摇摇头。“有时我很担心你,弗罗斯特刑讯官,我真的很担心你。”

“他在下面。”塞弗拉从容地继续前进,脚跟在石板地上发出“哒哒”回声。这里以前是个酒窖,桶形拱顶房间分布两侧,被厚栅栏封住。

“格洛塔!”萨勒姆·鲁斯紧握栏杆,脸贴在栅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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