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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把所有的记忆、画面、感受和情绪都放在里面后,盖上盖子,然后把容器锁上。做完就说好了。”
我看见奥尔加关上盖子,跳到容器上面确定它是否盖上了,然后锁上挂锁,说:“好了。”
“很好,这些容器里的记忆、画面、感受和情绪会在我们下次面对面前五分钟才能开启。当我从三数到一时,你就回来,我说睁开眼睛时,你就像平常一样醒来。三,二,一,睁开眼睛。”
我睁开眼睛时觉得稍微好了一些,虽然疲惫,但是轻松了不少,无法诉之于口的压力和情绪带来的沉重伴随我几个星期了。我现在说出来了,觉得轻松一些,我挣扎了几分钟,告诉萨默医生我可以回去了。他仔细地看了看我,然后表示同意。我与他握手并且向他道谢,我记得他温暖的手掌,带着理解的微笑,说:“今天要好好照顾自己。”
回到家里,我换上运动服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可以让我分散注意力,让我远离关于工作和大卫的那些担忧。我不再想今天的咨询,大卫回家后做好了晚餐,我开始告诉他这次咨询中我记得的事。他认真听着并且提出一些问题,我也努力回答他。
我和大卫在沙发上吃了晚餐,之后他洗了碟子,我整夜都坐在沙发上。我们应该好几个月没有回卧房睡觉了,回房间和大卫也无事可做。咨询开始后,只要在床上,我就会想起小时候在自己房间被伤害的场景。那些画面会冲上意识让我失控,我会惊慌地醒过来,所以我睡在沙发上,大卫不想我一个人,他睡在客厅的地板上。如果我被回忆惊醒,他总会马上出现安慰我的那些恐惧与疼痛,提醒我现在是1994年。我记不清我们像这样在客厅里睡了多久,至少有半年的时间了。
几周时间过去,我学习着分辨分裂状态。我知道那些是我的回忆,我让自己接受那个被虐待的人就是我,恐惧依然会浮上来。我依然对帮我从童年中生存下来的复杂的处理系统知之甚少。我的意识并没有强大到让我拼凑起所有的部分,我知道得很浅显,我并非完全清醒,我只是非常清楚地知道我需要慢下来,就像萨默医生的口头禅那样:慢慢来。
我的某些部分已经准备好出来说出发生的事情,但是另一些部分甚至不想让我知道它们的存在。我明白如果某些部分之间发生冲突或者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时,我就会疼痛惊慌。萨默医生鼓励我注意那些部分并且解决她们带来的问题,但是也要控制她们,尽量做好自己的日常工作。
理智上我都明白,就像我明白地球是圆的,重力是正常现象一样。但是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能理解萨默医生之前告诉我许多次的话:“为了从暴力的童年中生存下来,你创造了不同的部分保存那些信息,让暴力远离你。这就是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些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你有许多不同的你自己。”
我总是问怎么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这么多事,他回答道:“你的大脑在保护你,你可以富有创造力又聪明,并且有很强大的适应力。”萨默医生很擅长重新解构事实,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用诊断术语,所以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疯了或者残疾了,我只以为自己聪明又强大,我那些了不起的部分让我发展成了一个合格的人,能够交朋友,学业成绩和体育都还不错。
这一次,我了解到了自己的症状,萨默医生告诉我:“因为你经受的暴力和创伤,你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DID),以前被称为多重人格障碍。DID是一组分裂性疾病,你创造出不同部分,在严重的创伤中保护你。从你的立场来讲,你可以有一个中心的‘你’,这个中心的你可以察觉到你不同的部分,你不同的部分也可以知道其他部分,并且相互交流,这被称为并行意识。”他给我看了美国精神病学会出版的《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