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大皮的考验(第8/10页)
可惜并不在。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简直不可思议,总之是我换行头的时候忘了从原先那件外套里取出来了。
“哟,老天,”我说,“让我落家里了。”
“不要紧。”
“要紧的。可能很重要,需要你即刻拆阅。就是速读。我要是你呢,我就去跟谋杀小队道个别,立刻回家。”
他扬起两道眉毛。这是我猜的,其实就是他额头上的污泥抖了一抖,仿佛下面有什么动作。
“你以为,”他说,“我会在伊人的注视下开溜?上帝呀!还有,”他放轻了声音,仿佛若有所思,“我不把那个红发浑蛋开膛破肚,决不下赛场。我手里没有球,他也一直攻击我,你发现没有?”
“对吧?”
“当然不对!算了!我要叫他好看。我受够了,从现在起,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我对这项娱乐活动的规则有点糊涂,”我说,“可以咬人吗?”
“等我一会儿咬咬看。”大皮受了启发,精神为之一振。
这时抬棺材的那两位回来了,前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混战。
对于精疲力竭的运动员来说,稍事休息、叉叉腰之后,就又是一条好汉了。双方缓过了气,以更高的热情投入了战事,场面实在精彩。而比赛的焦点和灵魂人物则非大皮莫属。
说起来呢,若和一个人的交往仅限于午餐啦,赛马场啦,在乡间别墅混日子什么的,那是无法看穿其真面目的,这意思大家明白吧。在此之前,要是有人问起大皮·格罗索普的为人,我准会说,他是一个挺和气的好好先生,几乎谈不上什么森林之王的脾气。可此时此刻,他东跑西颠,鼻孔里冒火,绝对是大字号的“危险”。
一点不错。裁判要么是秉持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要么是裁判哨被泥堵住了,总而言之,他好像对整场比赛抱持了超然物外的态度,大皮由此受了鼓舞,愈加奋勇。就连我这个外行也看得出,霍克利–梅斯顿要是想大获全胜,务必趁早消灭大皮。平心而论,他们的确尽了全力,那位红发老兄尤其是兢兢业业。但大皮越挫越勇,每次对方的名将把他掀翻在泥地里、骑在他头上之后,他都踩着死去的自己作为垫脚石——这么说大家明白吧——升往更高的境界。最后的结果:那个红发老兄战死疆场。
至于具体情况如何,我真形容不出,因为此刻天已薄暮,雾气蒙蒙。总而言之,那家伙前一秒还活蹦乱跳,无忧无虑的,突然之间,大皮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轻轻松松地取其颈项。两人砰的一声撞在一起,轰然倒地,又过了一会儿,红发老兄就由两个队友扶着,一瘸一拐地下场了,看来是左脚腕怎么了。
自此之后,大局已定。上布利奇士气大振,忙着冲锋陷阵,在霍克利那半场堆成了一片肉海,接着一阵滔天巨浪滚过,压过了得分线,等一干身躯纷纷清理干净,混乱散去、呼喊平息之后,就看见大皮趴在地上,球压在身子底下。再以后,除了最后5分钟偶尔出现一些屠戮行为,比赛就画上了句点。
我启程回庄园,一路上思绪纷扰。既然事已至此,我就不得不努力开动脑筋。我到了庄园,一进前厅,看到有个侍者模样的人,就吩咐他兑一杯威士忌苏打,要浓的,送到我房里。我感到大脑需要一点刺激。约莫过了10分钟,有人敲门,只见吉夫斯端着补给进来了。
“嗨,吉夫斯,”我吃了一惊,“你已经回来了?”
“是,少爷。”
“什么时候到的?”
“不久之前,少爷。比赛可还精彩,少爷?”
“可以这么说,吉夫斯,”我回答,“不错,充满人情味什么的,知道吧。但只怕由于我一时疏忽,导致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电报让我落在另一件衣服口袋里了,大皮就从头踢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