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2/8页)
维尔吉里奥到巴伊亚去过一次,从一位拥护反对党的大法官手里弄到了一纸关于塞克罗·格朗德地区产权问题的对奥拉旭有利的裁决书。这桩诉讼案原有的许多文件中又加上了这一纸裁决书,使得热纳罗律师不得不绞尽脑汁钻研法律书,想找一个办法来“否定这纸裁决书”,并且使当地的法官宽心,因为本案还是刚刚开始,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已经来参加仲裁了,这不免叫他惊慌失措。然而,还有些别的事比这纸裁决书更叫儒卡·巴达洛冒火,而最叫他冒火的无疑就是维尔吉里奥给巴伊亚的反对党报纸一连写了好几篇关于伊列乌斯地区发生械斗的文章。巴达洛兄弟根本不把《伊列乌斯周报》上刊出的东西放在心上,可是这些在州府出版的日报上发表的文章的影响却会到达本州以外。虽然有几张政府党的日报在替西尼奥·巴达洛辩护,州长本人却透露过,在这州政府跟联邦当局之间关系搞得不太好的关头,还是避免公开“这种事情”的好。奥拉旭得悉了个中的秘密,维尔吉里奥就在伊列乌斯的大街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了。
有一晚,他到咖啡馆去。他好一阵没去咖啡馆了。他每天晚上待在埃丝特的怀抱里,一夜又一夜,如醉如痴地做爱,因为埃丝特的肉体已经被官能的快感鼓动了,他还把从玛各特那儿学来的细致的性爱技巧教给她。可是这一晚,奥拉旭也在伊列乌斯,维尔吉里奥就没地方去了。他如今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非出去不可,就决定上咖啡馆去喝一杯威士忌。陪他一起去的是跟奥拉旭一起到本城来的马内加·丹塔斯。出口邀请的是维尔吉里奥。
“我们上咖啡馆去好吗?”他提议道。
马内加哈哈大笑。“你想把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引入歧途吗,博士?我有老婆也有孩子。你知道,我是不到这种地方去的。”他打着哈哈说。
他们俩都笑起来,一起走上楼去。里间内,儒卡·巴达洛正跟若奥·马加良斯上尉和别的朋友们在打牌。纽津尼奥对这两位刚到的客人说:“他们玩得简直可怕,底码大得我从没见过。”维尔吉里奥和马内加一直走进跳舞厅,在那儿,那弹钢琴的和小提琴手正在奏着流行歌曲。他们落了座,要了威士忌,维尔吉里奥就看见玛各特跟曼努埃尔·德·奥利维拉以及另外几个巴达洛兄弟的朋友坐在一桌。那个报纸编辑对律师点头招呼,因为他是从来不跟谁闹意见的。他自以为是个“职业报人,在报上写的东西都代表着巴达洛兄弟的意见,跟他个人的意见毫不相干——压根儿是两回事”。维尔吉里奥对他点头回礼,跟别人也打了招呼。玛各特对他笑笑,心想,他今晚看上去英俊非凡,不禁想起从前跟他一起过的那些夜晚,顿时欲火上升,张开了嘴。纽津尼奥端了一瓶威士忌进来。
“这是好货——地道的苏格兰货——我只供应几个老主顾。普通人才不配喝呢。”
“里面有多少水分?”马内加问,还是想开玩笑。
纽津尼奥赌咒说,他才不懂得怎样在威士忌里兑水呢——特别是这种货真价实的威士忌——他把指尖按在嘴唇上,响亮地咂了一下嘴,来表明这酒好到什么程度。他然后问维尔吉里奥,为什么好一阵不来,他记挂着他呢。
“忙啊,纽津尼奥,忙啊!”他简单扼要地说明了好久不来的缘故。
纽津尼奥走了,可是曼努埃尔·德·奥利维拉看见了威士忌酒瓶,就跑过来找维尔吉里奥打听另外一个新闻界人士的消息,那人是两人都认识的,在巴伊亚反对党的日报馆里工作。
“你在那边见过安德拉德没有,博士?”他跟维尔吉里奥和马内加·丹塔斯握过手后问。
“我们一起吃过一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