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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自讨苦吃,我们来给他们一下子吧。”

这种坚决有力的口气是出乎维尔吉里奥意料的。这可跟他过去对上校的印象调和不起来。他诧异地瞅着奥拉旭,奥拉旭就继续解释眼前的情况。

“我们就要大大地用得着你了,博士。当我请求塞亚布拉给我派一位好律师来的时候,我就料到会发生这桩事的。在这儿的政界里,我们处于下风,我们没有法院做靠山,因此我们得有一个精通法律的人。我对鲁伊博士已经失掉了信心。他是个酒鬼,他跟谁都要吵架,甚至跟那法官和书记官们也吵过架。他演讲很有一手,可是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本领了。我们这儿用得着的是一个有头脑的律师。”

奥拉旭直言不讳地谈着律师、律师的职务和法院,带着几分轻蔑的态度,来掩饰激烈的字眼,这一切对维尔吉里奥来说,都是新鲜事儿,叫他大吃一惊。他先前把上校当作一个既可笑又愚蠢的小丑的看法,就此垮啦。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问。

这几个人站在那儿,模样很古怪,大家环绕着那个衣服上雨水淋漓,拼命赶了路,还是气喘吁吁的费尔莫站着:奥拉旭,穿着白色的寝袍,显得非常魁梧;维尔吉里奥,神情不安地抽着烟;马内加·丹塔斯,脸色惨白,还不知道寝袍后摆露出在长裤外面。埃丝特已经坐了下来,眼睛只望着维尔吉里奥一个人。她也是脸色惨白,因为她明白,塞克罗·格朗德的争夺战就要开场了。然而,比这一点更重要的是,维尔吉里奥就在眼前,她心房跳得很异样,心里怀着一种从没体会过的喜悦。

“我们坐下吧。”奥拉旭听了维尔吉里奥问的话以后说。

他声音里带着一种权威的口吻,这也是新鲜的,好像他的命令是必须无条件服从的。这时,维尔吉里奥不禁想起人家在塔博加斯和伊列乌斯议论奥拉旭的事:他犯的那许多谋杀案,和老太太们讲的那个瓶中魔鬼的故事。他如今犹豫不定了,不知道真正的奥拉旭是哪种形象:是一个坚强有力的人,一个主宰的形象呢,还是一个愚昧无知、毫不可爱的小丑,一个地道的弱者的形象。奥拉旭坐在椅子上,开口说话了,小丑的形象就消失了。

“是这么回事,”他开始讲道,“这座塞克罗·格朗德森林是一片很好的可可种植地,是这一带最出色的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打进去种过什么东西。森林里只住着一个会治病的疯子。在森林的这一边,是我的产业,我已经把森林啃掉了一小块。另外一边就是巴达洛家的种植园,他们也啃掉了一小块。可是两边都只啃了一小点儿。这座森林真重要得不得了,博士。谁拿到了它,谁就成为伊列乌斯这一带最有钱的人。他还会当上塔博加斯和费拉达斯的领主,有不少火车和船舶。”

大家聚精会神地听他讲着,马内加·丹塔斯听得点头晃脑的。维尔吉里奥有些明白了。费尔莫不再惊慌失措了。

“在森林的这一边,在我的种植园和巴达洛家之间,是马内加的种植园。再过去是德奥多罗·达斯·巴拉乌那斯的种植园。可是一起只有这两块大地产。剩下的都是些小可可林,像费尔莫的一样,一起有二十个左右。他们全在啃着这森林,全都没勇气打进去。好久以来,我一直打算把塞克罗·格朗德森林砍掉。这是巴达洛兄弟明明知道的。他们如今插足进来,那是因为想——”

他死盯着前面。他讲的末一句话,听上去好像在预言就要有一场无法挽回的灾祸来临了。

“他们在政界占着上风,”马内加·丹塔斯解释道,“因此他们敢——”

有一点维尔吉里奥想弄弄明白。

“可是费尔莫跟这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