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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完钟楚儿,已是深夜。夏木荫回到精舍洗完脚即上床打坐。子莲又开骂了,只知道个打坐。懂个什么呀,就算你每天打上四个小时,其它二十个小时还在乱中,要学会在事中定。说着连连打嗝,像要吐的样子,接着去了卫生间。唐无可悄声给夏木荫说:蒲团坐破无他事,看穿三十三重天。夏木荫似懂非懂。

回来,子莲一改刚才训斥的口气,换了一个人似的说,木荫啊,你今天是不是又进酒场了,姐怎么这么难受,恶心,全身透心凉。说着,钻到唐无可被窝里取暖。带有打情骂俏的成分。夏木荫在对面床上面向他们躺着,心里非常清静。在子莲和唐无可“缠绵”的时候,夏木荫还给他们讲了几个关于非典的故事。子莲把被子下面的动静做得非常夸张。然后问夏木荫,害怕吗?唐无可说,把人家夏木荫吓坏了。子莲说,木荫你说你怕吗?夏木荫说,我的全身也是凉的。这时,唐无可的被子里响起歌声。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就这么多。白:先吃俺老孙一棒。哇,掐死我了。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刚翻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白:俺老孙去也。哇,木荫救命啊。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难也遇过,苦也吃过,走出个通天大道宽又阔。子莲有点拿唱歌的唐无可没办法,终于出来,回到她床上去。

明天是周末,夏木荫借苏曼殊要来不想到精舍去了,给唐无可打电话。唐无可一个劲地说苏曼殊没有来,他听出来唐无可求他过去。夏木荫说那他晚点过去。没想苏曼殊却在。夏木荫说,无可说你不来啊。苏曼殊说,不来想你们啊。夏木荫说,老头子走了?苏曼殊说,刚走,我就跑过来了。夏木荫说,想我还是想无可?苏曼殊说,既不想你,也不想无可,是想姐。夏木荫看子莲,子莲的脸上是一个夹生的笑。

吃饭时,子莲说,刚才电视台报道,中央领导亲自到广东非典前线,真是难得。夏木荫没有想到子莲还如此关心国家大事。子莲接着说,官要做好了也是修行呢,而且做起功德来,比我们容易得多。他们的一个举动,一个文件,就可以让几亿人受益,这些功德,如果让我们一件一件去做,得做无量劫。这些道理你们懂吗?大家齐声唱诺。

晚课还是学习师父的开示。夏木荫记住了这些话:一个出色的行者,应该是事多了不怕累,事少了不怕闲,人多了不怕闹,人少了不怕静。简直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们处在神觉中还不算,还要找到知道自己知道的那个知道。手拿杯子的是一个,知道手拿杯子的是另一个,知道知道手拿杯子的是什么呢?真是好。师父就是这样把我们要找的东西一层层剥给我们看。

不知为何,姐今天不让大家给他按摩,早早就安排睡了。子莲姐和苏曼殊各睡一床,夏木荫和唐无可睡地铺。以前,大家都以苏曼殊的到来为不和谐,但是这晚,正好相反。正是苏曼殊的到来让大家睡了一个好觉。

楼是在夏木荫打坐时塌了的,有无数的石板掉下来,他带着父亲好一阵躲,总算幸免于难。却有无数的蛇追着母亲,他带着母亲飞,飞到一个没有人烟的星球上,不想春天就到来了,大地上唰的一下长出一片金灿灿的头颅来,青草一样,冲着他们笑。夏木荫惊醒,奇怪自己怎么做了这么一个梦,而且最近老是这类的梦。而且多是村里去世的一些老人和少亡的伙伴。就想许是他们求度于他?就起来打坐。直打到唐无可起来上卫间。唐无可说,就要像这样精进。

然后吃早餐。继而喝茶。子莲说,过几天师父来。唐无可听说师父要来,一改平时的沉闷,兴奋地说,定了吗,哪天?子莲说,看把你们高兴的,姐就这么讨厌?夏木荫在心里说,幸亏自己没有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