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的肉身(第8/46页)

是的,我拉回被子她则钻进了我的被窝,康秀拉·卡斯底洛,从生物的总纲上来说,她是我们哺乳类中有繁殖力的雌性。而且在那第一次,在仅仅二十四岁时,她已经心甘情愿地坐在我身上了。一旦到了我身上她就不那么自信了,她忘乎所以地紧闭双眼尽情挥洒,仿佛在玩她儿时的游戏。直到我拍拍她的手臂引起她的注意并让她放慢速度。这也有点像她学人家的指挥动作。我想她是在竭力放纵自己,但是她太年轻了做不到那样,尽管她竭尽了全力,但达不到预期效果。然而,由于她知道她那对乳房有多诱惑人而且她想让我能看到它们的最佳状态,所以我话刚说出口她就爬到了我的身上。而且就在这第一次,她就做得极为色情,又一次使我感到惊奇,她竟主动地——拿她的双乳玩弄我的阴茎。她身体前倾,让我舒适地紧贴着它们,她则用双手把双乳挤压在一起。她知道我看到这一切会兴奋起来,一个人的肌肤接触到另一个人的肌肤。我记得我说过:“你知道吗?你拥有一对我从未见过的最美的乳房。”而她像一位办事效率高、一丝不苟的私人秘书写备忘录,或像一位有良好教养的古巴女儿,她答道:“是啊,我知道。我看到了你对我这对乳房做出的反应。”

但是,总的说来,做爱刚开始时都过于兴奋。她做得很卖力,但并没有给她老师留下好印象。慢一点,配合我,我说道。少费劲,多沟通。你要更敏锐地掌控整个过程。关于粗野的自然状态,要说的可多了,但绝不是像她做的那样。她开始为我口交时,会迅速而冷酷地晃动她的脑袋——这使我不可能不更早地达到性高潮,但是,就在我刚开始达到高潮那一刻,她突然停下来,用嘴去接,就像喝露天直饮水那样。我本来可以把精液射到废纸篓里的。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那一刻不能停下来。她的五位前任男友没有一位敢告诉她那样做。他们太年轻了。他们和她年龄相仿。他们能得到她已经很高兴了。

随后发生了一件事。她咬我。我也咬她。我们的生活成了互咬对方。有一天夜里,康秀拉逾越了她平常体贴安慰和待人谦和的界限,也顾不上什么师生关系,毅然踏上未知的探险之路,对我来说,整个事态的混乱局面开始了。这就是一切的肇始。有一天夜里,她四肢伸展着躺在我下面,默默地仰卧着,等着我去分开她的双腿滑进去;我则没有那样做,而是在她的头下塞进一对枕头,将其支撑起来,靠着床头架形成一个角度;我的双膝跪在她身体两侧,我的屁股位于她身体的正中;我在她口中有节奏地、不停地抽动。你知道,我对机械的口交感到十分厌烦,为了吓唬她,我把她牢牢地摁在那儿,抓住她的头发使她动弹不得,一只手攥住她的一把头发并且把头发缠绕在我的拳头上,像一根皮鞭,像一条带子,像紧系在马辔上的缰绳。

如今,没有一个女人真正喜欢被扯头发。那样做肯定能激发她们中很多人的性欲,但那并不意味着她们喜欢如此。而她们不喜欢如此是因为她们无法躲避那正在发生、必然发生、引发她们思考的支配行为。那就是我想象的性行为。这种行为是兽性的——这个家伙不是畜生但他熟稔这种兽性行为。我达到高潮后抽身而退时,康秀拉看上去不仅使人害怕而且有些凶狠。是的,在她身上最终还是发生了事情。对她来说已不再是那种舒服了。她不再是控制平衡的人了。她难以控制地搅动着舌头。我还在她的身上——人跪在她身上,精液滴在她身上——我们冷眼注视着对方,在急咽了一阵之后,她猛地咬了咬牙。突然。残忍。咬了我。这不是一种举动。这是出于本能。通过用尽咀嚼肌之力来拼命抬高下颌而进行的咬合。仿佛这是她在说话,那是我所能做的,那是我想做的,而那是我没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