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的肉身(第7/46页)
我开始抚摸她的屁股,她也喜欢我的抚摸。她说:“这是一种奇怪的情形。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女友。没有任何理由。你生活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截然不同?”我笑道,“怎么截然不同了?”而就在这时,你开始撒谎了,你说道:“噢,这不是个多么崇高的地方,假如这是你正在想象的地方。这不是个多么吸引人的世界。这甚至不是个世界。每周一次我出现在电视荧屏上。每周一次我出现在电台里。每隔数周我的文字出现在一本杂志的最后几页上,至多也就二十人会阅读它们。我的节目?这是星期天早上的一档文化节目。没有人会看。这不是一个怎么令人担忧的世界。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带你进入这个世界。请你和我待在一起吧。”
她好像在思考我所说的这一切,但这会是一种怎样的思考呢?“好吧,”她说道,“就现在。就今晚。不过我不会成为你的妻子的。”“行啊,”我说道,但我想,谁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了?是谁提出了这个问题的?我已六十二岁而她才二十四岁。我只是摸了摸她的臀部她就跟我说她不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女孩。她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传统。也许是比我想象的更古怪,更不同寻常吧。诚如我所发现的,康秀拉普通但难以预测。她的行为一点也不刻板。她既特别又神秘,而且奇怪地老是给人小小的意外。但是,尤其是在刚刚开始时,她对我来说是个难以破解的谜,而我,错误地——也许没错——把这归因于她是古巴人。“我喜欢我那温馨的古巴世界,”她告诉我。“我喜欢我家庭的温馨,而我已经知道这种温馨不是你所喜欢或需要的。所以我不可能真正属于你。”
这种天真无邪,加上她那奇妙无比的身体,对我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即便在当时,在那第一个晚上,我也不敢确信自己能否与她发生关系,仿佛她是另一个放荡的米兰达。不,康秀拉不是个淫荡的人。她正在说的这一切并不重要——她他妈的就是妩媚动人,不仅仅我难以抵挡她的魅惑而且我知道其他男人也抵挡不住;而就在那一刻,在我抚摸着她的臀部而她则跟我说她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时,我那可怕的嫉妒产生了。
嫉妒。不确定。失去她的恐惧,即便趴在她身上那一刻。在我以前所有不同经历中从未有过的着魔迷恋。对康秀拉和对其他任何人不同,我的自信几乎在瞬间就被抽走了。
就这样我们上了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与其说是因为我的过于亢奋倒不如说是因为她的单纯。或者称之为纯洁。称之为新造的成熟,尽管我得说,是一种简单的成熟:她以自己所希望的方式与肉体沟通而没能与艺术沟通。她脱下衣服,不仅她的衬衣是丝绸的而且内衣也是丝绸做的。她穿了件几乎可以说是极为色情的内衣。令人惊奇。她选择了这件内衣来取悦人。她以脑子里早已想好的男人的眼光选择了这件内衣,即便这个男人从来看不见它。你一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有多聪明或她有多愚蠢,她有多浅薄或她有多深刻,她有多天真或她有多狡猾,多阴险,多有智慧,甚至多邪恶。对待这样一位有性欲而能自制的女人,你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你永远也不会有办法。诱陷是她的性格,而这一性格与她的美貌相比则黯然失色了。不管怎样,看到她的内衣,我深受鼓舞。看到她的身体,我也深受鼓舞。“你真好看!”我说道。
康秀拉身体上有两样东西值得你注意。首先是乳房。我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乳房——我出生于,请记住,一九三〇年:迄今为止,我已见过不少乳房。这对乳房浑圆、丰满、完美。是乳头像又圆又大的茶碟的那种。乳头不像牛、羊那种下垂的乳房而是淡棕红色的大乳头,这是十分撩人的。其次是她那光滑的阴毛。一般说阴毛是卷曲的。她的阴毛像亚洲人,光滑、平伏、稀疏。阴毛很重要因为它会回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