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莫尔传 关于宗教(第2/8页)

他清楚地知道,以往的宗教纠纷严重破坏了社会的安定。为了社会的安定,也为了宗教的发展,乌托普国王制定了这条律法。乌托普国王从不轻率地对宗教问题做出评论。他无法肯定,上帝是否愿意看到各种各类的宗教信仰,是否要不同的人信奉不同的宗教。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威逼强迫别人接受自己心中的宗教的人,都是一些野蛮的蠢货。况且就算是只有唯一的宗教是真理,其余的都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乌托普国王也认为,用温和而合理的方式处理问题,真理总会悄无声息地呈现在世人面前而被接受。如果人们为了宗教争论或者是大打出手,而那些品质恶劣的人又是冥顽不化,那么再好再神圣的宗教也会毁于他们相互诋毁争执的洪流中,就像禾谷被荆棘刺死一样。正是这样,乌托普国王将宗教问题当作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并且给了人们宗教信仰自由的权利。

当然他也禁止任何人相信灵魂随肉体消灭,或是放低人的尊严,或是认为世界没有神的主宰,是盲目发展的。所以乌托邦人认为,人死后有过者必受罚,有功者必封赏。倘若有人持不同的意见,那么乌托邦人就会认为他不配做人,因为他把自己崇高的灵魂与兽类粗鄙的躯壳等同在一起。他们也不承认这种人是乌托邦公民,如果不是这样的人还有些忌惮,他们是不会遵守任何律法条文的。如果一个人对律法都不屑一顾,将希望都寄托在躯壳上,那么为了他一己私欲,他会不择手段去逃脱律法的制裁,甚至去破坏国家制度。

乌托邦人将这种人视为卑鄙下流者,并且取消他的一切荣誉,取消他做官的资格。当然乌托邦人也不会处分他,因为他们认为一个人的信仰是不受自己意识支配的。他们也不威逼或者强制要求他改变自己的看法。因为他们痛恨说谎做假,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是不容许有说谎者的,这与欺骗无异。他们不允许这种人在普通百姓面前大肆宣扬自己的观点,为自己做辩护,却鼓励他在教士面前谈论,因为这种荒谬的意见是说不过真理的。

还有一些乌托邦人,他们的见解不是没有理由,而他们也不是坏人,所以乌托邦人并不对他们加以干涉。这一类人又有与上一类人完全不一样的见解,他相信兽类也有不朽的灵魂,虽然没有人类灵魂那么尊贵,也得不到与之相等的幸福。说到人类灵魂,乌托邦人几乎都相信,人死后可以去无穷的极乐世界。他们同情那些被疾病缠身的人,但从不惋惜那些死去的人,除了那些贪恋红尘不愿离世的死者。一个人极端畏惧死亡,在乌托邦人看来是不祥的,这表示他们的灵魂无处安身,对即将降临的处罚有预感,所以恐惧万分。他们觉得上帝喜欢那些一经召唤马上就从命的人,而不是那些恐惧万分半推半就离开人世的人。他们如果看到一个人不是心甘情愿离世,就会毛骨悚然,因而在默默哀悼中将死者送出,然后祈求上帝宽恕死者的罪过,并且把尸体掩埋。而对于那些心甘情愿笑着死去的人,他们不会表示哀悼,而是在歌声中将他风光大葬,并且欣然将死者的灵魂交给上帝。他们满腹崇拜之情,将死者火化焚尸。并且为死者立碑,书写下他高尚的情怀。之后他们谈论到死者的性格事迹,无一不称赞他不惧生死的崇高品质。

在乌托邦人看来,人们对死者高尚的品德致以由衷的敬意,可以更好地鼓励生者欣然向往。他们觉得在他们提及死者时,死者就在身边倾听着,只是人们肉眼凡胎看不到死者的存在。对于在天堂享受极乐的灵魂,是可以来去自由的。如果这些灵魂从不回访生前那些很好的朋友,就是背信弃义,这样死者就太缺乏友爱之情了。乌托邦人认为,自由和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样,不会由于生死的变迁而削减,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它是永恒不朽的。因此他们认为死者仍然生活在人们中间,只是不被人看见摸着,这些灵魂从未离开。这让乌托邦人更加信心满满地工作生活,他们觉得死者的保佑与祝愿无处不在,并且也因为有贤人亡灵的监督,他们也多了份谨慎,不敢私底下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