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床上流满了鲜血(第7/11页)

随后,他听到他们跟她要钱,问钱藏在哪儿了。英曼想,钱就是他们的命根子。萨拉说的只能是实话,他们眼前所见的一点东西,便是她的全部财产。他们问了又问,最后把她带到门廊上,拿手枪的人把双手扭在背后,一个持步枪的人走到马跟前,从鞍囊里取来一根旧牵犁绳一样的破绳子。拿手枪的人用绳子把她绑在一根柱子上,然后用一根手指朝孩子点了点。真中一人打开襁褓,把孩子放在冰冻的地面上。英曼听到拿手枪的人说:咱们有的是时间。萨拉号叫起来。

几个人坐在门廊边上聊天,脚不停地晃悠着。他们卷起纸烟,抽到只剩烟屁股,然后那两个小兵从马背上取下马刀,在院子冰冷的地面上插来插去地忙了一通,希望能找着什么宝贝。孩子不停地哭,萨拉一直在哀求。那个拿手枪的人站了起来,走到萨拉跟前,把抢管在她两腿中间一插,说:你真是连屎都没有,是吧?另两个人走过来,在一旁看着。

英曼开始在树林中移动位置,要绕到房子侧面,这样等他从屋后转出来,至少能趁他们不注意打死一个。这计划一点都不高明,但他没别的办法,因为双方之间隔着一大片空地。他知道自己和那女人以及孩子很可能都会死掉,但又别无选择。

但没等他移动多远,那几个人就从萨拉身边走开了。英曼停住观望,希望能出现什么有利的局面。拿手枪的人从马的鞍囊里取出一截绳子,走到猪跟前,把绳子拴在猪的脖子上。另两人中的一个解开萨拉手上的绳索,另一人走到孩子旁边,单臂把她举起来,塞给萨拉。他们开始满院子追鸡,最终抓到三只母鸡,用细绳把鸡腿绑住,头朝下挂在马鞍后面。

萨拉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当她看见他们要把猪牵走,便喊道:我就剩那口猪了,把它牵走,还不如在我们娘俩头上一人一枪,现在就把我们的杀了算了,反正都一样。但那几个人骑上马背上路走了,那头猪被牵着,费力地跟在后面小跑。他们转过一个弯,走出视线。

英曼跑到门廊前,抬头看着萨拉说:赶紧把孩子暖一暖,然后点一堆火,越大越好,再煮一大锅水。说完他便沿路跑了下去。

他隐身在树林边缘,悄悄跟在那几个联邦士兵后面,心里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只能等待时机出现。

他们只走了两三英里,便离路拐进了一个小山沟。山沟地势凹凸不平,入口处有一片洼地。他们朝坡上行了一段,将猪拴在一棵小刺槐树上。一条湍急的小溪边有一大块突出的岩石,他们紧靠着岩石生起一堆火。英曼估计他们是想在这里扎营过夜,而且必然要饱餐一顿,哪怕得把那头猪的腿生生割下来。英盖从树林里绕到岩石顶上,藏身在石块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只见他们拧断两只鸡的脖子,拔掉鸡毛,掏出内脏,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他们背对岩石而坐,等着鸡慢慢烤熟。英曼听到他们谈起家乡。原来那两个下属来自费城,拿手枪的那人则来自纽约。他们说起如何想家,真希望是待在家里。英曼也希望他们留在家中,因为,他对自己正要尽力去做的事,并不是特别热衷。

他在岩石上悄悄地移动,走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下到与地面齐平的高度。这时,他发现在岩石的边缘有一个洞口,探头进去一看,才不过十来英尺深。很久以前这里曾来过打浣熊的猎人,因为地上还有一摊陈年的灰烬。在更为久远的年代,还曾住过另外一些人,他们在洞壁上刻下了自己的痕迹,一些古怪的、早已被遗忘的楔形文字。现今没有一个活人能分辨出它们的含义。此外还有一些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动物,或者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而那些把它们想像出来的头颅,也和老葫芦一样,早成了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