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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说。

“现在的管理并不太严格,”他说,“犯人家属是允许探视的。这样的案子得拖很长时间。我尽量设法请到赫斯廷斯,他是最优秀的律师。赫斯廷斯或伯尔基特都可以。赫斯廷斯认识我父亲。”

“是的。”我说。

“我将把情况如实告诉他,”他说,“这样他们处理起来容易些,能掌握住分寸。”

“是的。”我说。

房门打开,弗里思走了进来。我一把将迈克西姆推开,规规矩矩站起来,把身子挺得直直的,一边将头发抚弄整齐。

“夫人,你们需要先换衣服,还是叫我立刻把饭摆上桌?”

“我们今晚就不换衣服了,弗里思。”我说。

“好的,夫人。”他说。

他离开时没关房门。罗伯特进来开始放窗帘,整理坐垫,抚平沙发,并且把桌上的书报摆得有条有理。他把威士忌、苏打水和脏烟灰缸全端了出去。我在曼德利度过的每个傍晚都见他按部就班地干这些事情,但今天晚上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仿佛这段记忆将永存我的大脑,在许多年之后我还会说这样的话:“我记得当时的情景。”

紧接着弗里思进来宣布饭菜已准备停当。

我至今仍记得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记得盛在杯子里的冰凉的清炖肉汤、板鱼片以及滚烫的羊肩肉。

我还记得用焦糖烤制的甜食以及入口后的香脆味。

银质烛台上插的新蜡烛显得又白又细又长。这儿的窗帘也已放下,遮挡住了朦胧苍茫的暮色。坐在餐厅里却不能眺望外边的草坪,给人以异样的感觉,好像已入初秋时节。

待我们来到藏书室喝咖啡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这次是我接的电话。我听见比阿特丽斯在电话线的另一端说:“是你吗?这电话我打了一晚上,两次都占线。”

“很遗憾,”我说,“非常遗憾。”

“我们大约两小时前读了晚报,”她说,“陪审团的裁决使我和贾尔斯都极为震惊。迈克西姆怎么看?”

“我想每个人都感到震惊。”我说。

“亲爱的,这件事简直荒唐透顶。丽贝卡怎么会自杀呢?天下要数她最不可能干那种事情,其中必有弄错的地方。”

“我不清楚。”我说。

“迈克西姆怎么看待?他人呢?”她问道。

“家里来了些客人,”我说,“接待了朱利安上校还有其他一些人,迈克西姆已累坏了。我们明天还要赶到伦敦去。”

“去那儿干什么?”

“反正与陪审团的裁决有关,我一时也不好解释清楚。”

“应该设法撤销那项裁决,”她说,“荒唐,简直太荒唐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对迈克西姆十分不利,会影响到他的声誉。”

“是啊。”我说。

“朱利安上校肯定能帮上点忙吧?”她说,“他是治安官,而治安官就是吃这碗饭的。兰因的那个霍里奇一定是昏了头。丽贝卡自杀有什么动机呢?我一辈子都没听说过如此愚蠢的言论。真应该把泰勃关押起来。他怎么能知道船上的那些窟窿是不是人为凿下的?贾尔斯说肯定是礁石撞的。”

“他们似乎并不这样认为。”我说。

“我要是在场就好了,”她说,“我一定会仗义执言。怎么就没人站出来说公道话。迈克西姆是不是心里非常难过?”

“他很疲倦,”我说,“累得顾不上许多了。”

“我真希望能赶到伦敦和你们同舟共济,”她说,“只可惜我抽不出身。罗杰的高烧发到一百零三(华氏)度,怪可怜的,而我们请来的护士又是个十足的白痴,让罗杰觉得讨厌。我不能撇下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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