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就死(第42/51页)
“……”
“你别激动。”
“我不激动,我没事,眼泪早哭干了。我不相信你的话,你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
“不是。”
“是!你现在这样已经不能激起我真挚的感情了。”
“可你当时选择了我,不能才过了几天就变卦。”
“我当然可以变,因为人,你我都在变。”
“你认为你当初选中了我就是错的?”
“当初选你是对的,现在不选你也是对的。我没卖给你。你不能像……你是什么呀?信仰、国籍、姓名?你给我说一个不能变的东西?性别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们的结合是有婚姻做保证的。”
“婚姻可以解除,协议可以撕毁,承诺可以推翻。我不喜欢了不中意了,一切纸上的东西都是一纸空文。”
“就是说,你下决心了,不计后果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可挽回了?”
“我觉得,我确实觉得,我们目前还是分开的好。我们不合适,在很多方面存在分歧,从根儿上,我们是两种人,继续绑在一起,分歧不但不会弥合,矛盾还会愈演愈烈,最终才是真正的无可挽回。也许分开后,我们冷静了,有了更多的比较和思考,没准将来还会走到一起,起码会成好朋友,人生知己。人生不过百年,最后仍要分手,永世不见,我们不过是提前了5分钟而已。这一生能认识你,我也很幸运,我会到死都想着你的。使我一生中的一段时间有过快乐。能被你这样优秀的姑娘爱过我觉得没白活,很好。希望你对我印象也别太坏,权当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
说着说着我的语气就开始变得无耻,我完全没料到就像今天晚上我开始谈时根本没想要和她离婚。
“反正狗不咬你这条腿也白长在你身上,百年之后仍要变成一根白骨。创伤都在肉上,而肉总要烂的,与其活生生腐烂,不如喂狗。再去找一个嘛。你瞧人家潘佑军两口子,离就离了,没什么痛苦,现在都有新人儿了。感情是不变的,对象可以替代,就像一江春水向东流,此路淤塞,改道而行,反正我总是要向东流。”
杜梅含泪道:“有人可以不爱谁了,或人家不爱她了,再去爱一个,我不行。”
“你可以的,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吴……”我犹豫了一下,吞回了下半句话。
“我没爱过他!”杜梅尖厉地说,“我跟人睡过觉也不代表我就爱他——我只爱你!”
“你太执著了,这样对你不好。”我对杜梅说,“我们都一样,总是把最新的这一个当做最爱的这一个。”
“不是这么回事。”
“不争这个问题,睡觉,已经不早了,抓紧时间还能再睡两个小时。”
我在长沙发上躺下,对杜梅开了句玩笑:“再见吧,来世再见。”
她的眼泪刷地下来了。
她坐在那只沙发上动也不动,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我再三劝她去睡,她就是不肯,只是说,你睡吧,我再坐会儿。
她想一会儿,眼角就沁出泪花,于是用手背抹去,又想。
她对我说:“说一千道一万,理由只有一条:你玩够我了。”
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也没听清,嗯嗯地点头。
那盏台灯很刺眼,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她又在那边说话,似在感叹,我听到长长的叹气声。我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