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就死(第25/51页)

“到底谁逼谁呀?又不是我先说的离婚。”

“我说的都是气话,你说就是真的!”杜梅哭了。

“好啦好啦,既然不想离,就别老说气话。”她一哭,我也肝颤,“我又没想离。”

“离,孙子不离!”她倒来劲了。

“你说你老这么说有意思吗?你真敢离吗?你要真想离那咱们就离,真拽着去又不去了。老拿这威胁人你不怕伤感情吗?”

我蓦地心酸了,眼圈也红了:“老说我对你不好,我除了有时候不大理人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你就什么混账话侮辱人的话可都对我乱说……”

“我不是真那么想的,我就是气,你一不理我,我就心里急……哪么你骂我呢。”

“你气我就不气?可我敢说吗?我随便说一句什么你就觉得我别有用心。老实告诉你,我忍了多时了,我受过谁的气?和你结婚说句那什么的话我的自尊心男子气概……”我哽咽地说不下去了,使劲一吸将要流出的鼻涕,悲愤地仰起头。

“那还不是因为我爱你,特别特别怕失去你。”她看着我脸色,小心翼翼地贴上来,见我没有拒绝,便一头靠在我的胸前。

“没你这样爱的。你得把我当一个人爱,不能像爱件东西,这样你只能失去我。”

“以后我改。”

“你说过多少回改了?你改过一回吗?过后就犯。”

“这回是真的。你不相信我了?”

“老实说,我不大相信你,但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呢?又不能和你决裂,我又做不出来,就这么凑合过吧。”

她注视着我的眼睛,我和她对视片刻,把目光移开。

“我不想你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不想也没办法,我现在没心情说你爱听的话。”

“你讨厌我了?”

我叹口气,紧紧搂了她一下,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窗外:“别胡思乱想了。”

实际上我最激烈的思想活动没有告诉杜梅。那种令我齿冷令我感到受到严重伤害的感觉一直带到我们上床睡觉,甚至做爱也没有使我忘掉它。尽管我知道她是无心的,但我也不能原谅她。在这个问题上我从来没有原谅过任何人。我可以容忍别人对我的谩骂、攻讦,容忍别人怀疑我的品质,哪怕贬低我的人格,但我绝不容忍别人对我能力的怀疑!此辈我定要穷追至天涯海角,竟我一生予以报复。我活着、所做一切的目的就是要把那些曾经小觑过我的人逐一踩到脚下!

我躺在黑暗的床上,旁边传来杜梅入睡后均匀的呼吸,我情绪激荡,亢奋异常。那些曾经羞辱过我的人的脸孔一张张在我眼前浮现,我想象着他们落入我手之后的情景,咬牙切齿地体验着复仇的快感。

别美!我有一生的时间等着你们。

当我想到将要对她施以报复之后的那个结果,我无声地恸哭了。

她从包里拿出两条“牡丹”烟,又拿出条“中华”烟,都是那种老牌子不带过滤嘴的。现在这种烟在市面上已经不大容易买到了。

她又拿出两筒上海产的“白玉”牙膏,这也是不大时兴的老名牌。

第二天,她外出了一整天,回来照旧疲惫不堪,心情恶劣。

她开始织毛衣,用那种结实的黑色纯羊毛线。

贾玲单身住在医院宿舍里,有时没事或电视里有好节目,她就到我家看电视。医院干部食堂的伙食不好,但经常分一些牛羊肉鸡鱼什么的,她就拎到我们这儿来,吃的时候杜梅也把她叫来一起吃。一次她看到我书柜里有副象棋,便问我:“会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