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就死(第26/51页)

“当然,高段选手,你会玩吗?”

她说她爸爸爱下,她小时候老在旁边看:“会走子儿吧。”接着邀请我下两盘。

“哎哟,你真不知死。好好,陪你下盘指导棋吧。”我忙不迭拿棋清理桌面铺盘摆子,同时招呼杜梅,“杜梅,伺候棋局,倒茶。”

我大模大样坐在桌前,点起一支烟:“虽然好久没下,但赢你还是有富裕,要不要让你半扇?”

贾玲光抿嘴笑,不说话,开始有条不紊地走子。

一会儿我就认真了,开始思考,贾玲笑了,望着我天真烂漫,叫杜梅:“过来看看。”

杜梅打着毛衣过来看了一眼,说我:“现了吧?”

“好汉不赢头一把。”我胡噜了棋盘重新摆子,“让你一盘,高兴高兴。”

“你别让我,真别让我了,自个也高兴高兴。”第二盘我又输了,贾玲笑道。

“那我就真不让你了。”第三盘走了半天后,我说:“这盘还是让你吧。”

我夸奖贾玲:“进步真快。看到年轻人这么有出息,我比自己赢棋还高兴。你下棋真有我年轻时候的神韵。”

“都第几盘了?”杜梅问。

贾玲伸出一巴掌。

“你得算臭棋篓子了吧?连女的都赢不了。”

“你别着急,我招儿都没使呢。”

第六盘我终于取得了优势,逼得贾玲苦苦思索。

“我可以负责地讲:你没戏了。”我含笑站起身喝茶点烟,“不能光输就完了。我为什么这么跳马?这都是有讲的。”

贾玲推盘笑说:“只赢一盘,得意成这样。我是不忍再赢你,怕你想不开上吊。”

“不在赢多少,看出功力来了吧?”我送贾玲出门时对她说,“以后想提高,就来找我,别不好意思。我不像他们,没架子,爱教着呢。”

“你不说我跟你下棋把手都下臭了。”贾玲笑着离去。

从此我和贾玲隔三差五就要会战一番。她不来我都要去硬拖她,堵着她们宿舍门下战表:“输怕了吧?不敢下了吧?”

一天周末,我和贾玲恶战了一晚上。那天我攻势甚猛,几次和她在局数上战成平局。我已经不满足战术性的胜利,一定要获得整个战争的全胜。我对这次胜利已经盼望很久了。11点半时贾玲要走,被我拦住了。

“那好,再下半小时,12点我一定走。”

12点时她仍超出我一局。

“再下半小时,12点半走,你现在走不够意思。”

“你就让他赢吧,贾玲。”杜梅说。她先还感兴趣,看了一会儿,奚落了我几句,后来电视节目都播完了,她就上床躺着去了。

“我是想让他赢,可他赢不了,除非我不走子儿了,等着他吃。”

直到一点,我看贾玲实在困了,也没情绪再下,就让她走了。

“别走了。”杜梅躺在床上说,“又不是外人,就睡这儿吧。”

“那只好你睡地上了。”贾玲笑。

“快追去呀。”贾玲走后,杜梅躺在床上乜着眼朝我说,“她们宿舍今晚就她一人。”

说完她翻身朝里睡了。

下次我领贾玲来下棋,一找棋,棋不见了。

“棋呢?”我问杜梅。

“不知道啊。”她睁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转身又找,哪儿都没有。

“是不是你给扔了?”

“哎,你怎么这么说话?”杜梅笑了一下,立刻严肃起来,“我扔棋干吗?你自己搁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