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布拉斯加·克兰(第4/6页)

“我知道,”默特尔继续说,一边缓缓地嚼着口香糖,“因为后来我听到一些男孩说,他就像从看台把他们背着手从看台上扔出去一样,一个男孩说,有一半时间,他们甚至找不到球,但布拉斯肯定看得到。他是幸运的,因为他投中两个本垒打,那个投手不喜欢他这个。布拉斯投中第二个时,他竟然跺着脚,在那里像个疯牛一样来回奔跑。他看起来非常生气。”默特尔以她惯常的平和语调说道。

“他是我见过的气得最厉害的人!”内布拉斯加快活地大叫着,“我还以为他要在地上挖一个直通中国的洞呢……但事情就是这样。她说得对,那就是我最得意的一天。我后来听一个男孩说,‘布拉斯,我们都认为你会有所收获,你的确做到了,不是吗?’比赛就是这样。我看见贝柏·鲁斯几个星期都无法进球,但突然间他就做到了,看来自那以后他都不会失误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四年前。现在两个朋友再度会面,肩并肩坐在快速的列车上,谈着话,互相倾听着对方的近况。当乔治解释他回家的理由时,内布拉斯加吃惊地张着嘴看着他,朴素的脸庞与眉宇之间带着真切的关注。

“喂,对这件事了解多少!”他说,“对不起,猴儿。”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沉默了下来,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说:“嘿!你姨妈是一个大厨师!我绝不会忘记这一点的!还记得她是如何喂饱我们那几个附近地区的小淘气吧?”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他的朋友腼腆地笑着说:“我非常希望在这一刻能有一把她做的可口饼干!”

内布拉斯加的右脚踝被包扎起来,一支沉重的拐杖支撑在两膝之间。乔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拉伤了肌肉,”内布拉斯加说,“我被解雇了。所以我想不妨趁机来看看亲戚。默特尔来不了,孩子要上学。”

“他们还好吗?”乔治问。

“哦,很好,很好,他们都很好,”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以切罗基族人的宽容微笑看着他的朋友说,“但我骨折了,猴儿。我想我无法站多长时间了。”

内布拉斯加现在只有三十一岁,乔治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内布拉斯加又自然地微笑着。

“那是棒球界的一个好小伙子,猴儿。我二十一岁时站在球场上,至今也有很长时间了。

这位球员的黯然退役带给他朋友的是一丝悲伤。对他来说面对这位强壮而无畏的人是严酷而痛苦的,这个昔日坚强无畏、以勇气和胜利面对生活的人,现在可能正在谈及如何准备接受失败。

“但是,布拉斯,”他提出反对,“你在本赛季做得和以往一样好!我已经在报纸上读过有关你的报道,记者们都报道了同样的事情。”

“哦,我还可以打球,”内布拉斯加安静地附和,“困扰我的倒不是进球,那是最不值得牵挂的。不管怎样,至少对我而言结局就是这样的,我与其他队友交谈的时候,他们说这就是他们的结局。”暂停了一下后,他又低声地说:“如果这条老腿痊愈了,我就会回到比赛中,打完这个赛季。如果我很幸运,也许他们会留下我再多干几年,因为他们知道我还可以打球,但他妈的,”他静静地补充说,“他们很了解我,他们已经把我的路给堵死了。”

当内布拉斯加说这些的时候,乔治看见他切罗基人的精神气质依然如他年少时一样。他乐观的人生命运观点一直是他伟大力量和勇气的来源。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甚至死亡。不过,看乔治脸上流露出的惋惜之情,内布拉斯加又笑了,并轻松地继续说道:

“结局就是这样,猴儿。只要你状态好你就会受到好的关照。一旦状态不佳他们就会把你丢开。妈的,我打不了球了。我曾经走运过。我已经走运十年了,比大多数人都走运。我曾参加过世界上最受关注的三项赛事。如果我能再坚持四年或两年……如果他们不让我走人或把我卖掉……我想我可能会东山再起。我和默特尔把一切都看透了。我得帮帮她的家人,我给妈妈买了一个农场……老人们早就想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