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吉夫斯自有妙计(第2/6页)
“沃尔斯警长接到通知后,立刻赶到公馆,求见爵爷。”
“为什么见他?”
“爵爷是治安法官,先生。”
“对,当然了。”
“因此,有权将犯人转移到较正式的监狱关押。沃尔斯警长此刻在藏书室等候,爵爷,盼爵爷有空时见他。”
如果说“早饭”这个关键词能害得伯特伦·伍斯特心乱如麻,那么“监狱”一词似乎戳到了老斯托克的痛处。他一声哀号。
“他怎么会进监狱?他进监狱做什么?那个笨蛋警察凭什么要送他进监狱?”
“据我理解,先生,罪名是‘入室行窃’。”
“入室行窃?!”
“是,先生。”
老斯托克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也不懂他干吗要望着我,反正事实如此——弄得我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脑袋。其实我说不定就要出手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像是受惊的母鸡或者扑腾的野雉。原来是扎福诺夫人冲了进来。
“麻麻杜克!”她一声惨叫。我想最能证明她此刻的心情的,莫过于她目光逗留在我脸上却不为所动。瞧她的反应,还以为我是白人大首领呢。“麻麻杜克,我听到了可怕的消息。罗德里克……”
“行了,”扎飞有点赌气似的,“我们也听到了,吉夫斯正说着呢。”
“可咱们如何是好?”
“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哦,婶婶,您别这么想,”扎飞虽然惊慌失措,却不改“珀乐”,“和您没有关系。”
“有关,有关的。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那么一脸黑灰就离开了。”
我真心可怜老斯托克。我是说,他的打击是接连不断啊。只见他双眼从脸上鼓出来,像只蜗牛。
“一脸黑灰?”他气若游丝。
“他为了哄西伯里,脸上涂满了炭灰。”
老斯托克跌跌撞撞地倒在一张椅子里,似乎觉得这是那种应该坐下来消化的故事。
“要弄掉那种讨厌的东西,只能用黄油……”
“汽油也行,这是行家告诉我的,”我忍不住插嘴,信息务必要准确无误,“吉夫斯,支持一下?汽油也管用吧?”
“是,先生。”
“那就汽油吧。汽油也好,黄油也罢,总之,他一定是为了找东西把脸上的东西弄掉,才闯进别人家里的。可现在……”
她心中大恸,说不下去了。不过,她怎么恸也比不上人家斯托克,这会儿他一副穿越烈火之炉的表情。
“玩儿完了,”他黯然道,“我的五千万打了水漂,却束手无策。精神病案的证人自己顶着黑脸在乡下乱晃还被捕,这案子还打得赢吗?哼,美国任何一个法官都会认为证人就是疯子,什么证供都不会采信的。”
扎福诺夫人簌簌发抖。
“但他是为了哄我儿子开心啊。”
“谁会愿意哄那个小浑蛋开心,”斯托克说,“准是疯了。”
他干巴巴地笑了。
“哼,是我自讨苦吃。没错,是我自作自受。我把身家性命都押在格洛索普的证词上,希望靠他证明老乔治不是疯子,好保住我那五千万。这下子,他往证人席一坐,才过两分钟,原告就要指出我这个专家就是个疯子,和他一比,乔治一千年都成不了气候。想想还真好笑。够讽刺的。倒让我想起有首诗,那个谁名列榜首来着。”
吉夫斯一声轻咳,眼中闪着授业解惑的光芒。
“阿布·本·阿德罕姆,先生。”
“我不什么?”老斯托克莫名其妙。
“先生所指的诗作中描述了一位阿布·本·阿德罕姆,传说他一天晚上从酣梦中醒来,眼见一位天使……”
“滚!”斯托克静静地说。
“先生?”
“滚出去,不然我宰了你。”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