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栖人(第6/11页)
“蕨切株”内随处可见像小指一样粗壮的“细茅”和遮天蔽日的巨型蕨类植物,脚下是腐败发酵的沼泽黏土。突然,一个像长发女人的生物从水中站了起来。吉梅内斯教授离那生物只有几百米远,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给吓呆了。等回过神来仔细观察,才发现那生物不是“像”女人,而的确就是女人。但当他打算细看时,那“女人”一下子遁入水中不见了。
那是个女人,肯定是人类而不是别的生物。但在泥中生活,水下呼吸这又是人类无法办到的事。那她到底是不是人类?这个问题让教授纠结了一整天。第二天,两个面色惊慌的队员闯进教授的帐篷。
他们在“蕨切株”采集虾类的时候,突然看见泥地里冒出一张男人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日本的能乐面具……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但那张脸迅速地没入了泥中。这让教授益发相信水栖人的存在,他还给水栖人取了一个学名叫“沼底栖息人”。但没想到的是,学界却将教授的发现当成笑谈。
仅仅在“蕨切株”的门口溜达了一圈就碰到了如此诡异的事,但这和坎波斯的遭遇相比就不算什么了。坎波斯是这世界上第四个见到水栖人的人类。
“去年我还是巴拉圭军队里的一个中尉。唉,那个国家只要有学位就能在部队里当官,我刚学会发号施令,就被送到了任职地。那地方离‘蕨切株’非常近,在皮科马约河防御区里一个叫‘La Madrid’的地方。到任以后我就向上级献策,全队人马先扔下枪,占领‘蕨切株’。没想到我刚说完就被臭骂了一顿,大概是我说‘扔下枪’惹毛了上司。但当时我没想这么多,只觉得非常愤怒。心想:‘好,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现在回想还有些后怕,当时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
“我觉得心诚则灵这种话都是骗人的,灵不灵终归还是要自己试了才知道。吉梅内斯走了一年才走到‘蕨切株’的门口,而我只用了十天就到了他们当初到达的地方。可能是我运气好,无意中避开了难走的沼泽,所以走得这么快。”
“初次踏入‘蕨切株’就让我碰到了水栖人。离我四五米远的地方,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东西。是人类!看来吉梅内斯没有说假话。那是一个可以在水中生活的两栖沼底栖息人,在秘境‘蕨切株’中躲藏了数百年的怪物。”
“水栖人的身上穿着不知是水藻还是什么东西做成的织物。仔细观察,在我面前出现的水栖人应该是男性。他胸口有一个拳头形状的印记,其他身体特征和我没有什么分别。那家伙突然伸出一只手,扔了一样东西给我。我接到东西再去看他时,他已经没入水中不见了。水栖人会给我什么东西?是蕨类植物叶子捏成的一个泥团。我揉开那个泥团,里面掉出几颗像是化石一样的石块。我把那石头洗干净,才发现是闪闪亮的钻石。”
说到这里,坎波斯向四周睃望了一圈。
“这下你们该信了吧?我在水栖人出现的地方做了一个记号。如何?各位打算出多少钱买我的信息……”
无人应答。
坎波斯正要发作,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
“五十万,我认为您这条情报值这个价钱。”
说罢,喧嚣的人群纷纷为声音的主人让道,而坎波斯则像个傻子似的睁大眼睛望着来者。
啊!就是那位像百合一样高洁的女士。
亡灵乎?水栖人乎?
“您好。”坎波斯用火热的目光注视着那位女性,微微屈起身子向她打招呼。
“怎么玩您定吧,我觉得三局两胜太麻烦了,不如一局定输赢,您没有异议吧?”
“但我不太会玩扑克。”
这女人的说话声让人听了十分舒服,她高贵的容颜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言谈举止就像个出自深宅大院的大小姐,说起话来略带三分矜持,让人觉得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