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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令人钦佩。”
“是的。佑贤师父与贫僧,两人的师父不同,亦即法系相异,但曹洞宗并不像临济那样,法系有太大的分别。因此贫僧接触到佑贤师父的禅风,大为感佩。但是……”
常信的表情出现一种无法理解的崩坏。“简单明了地说一一就只有这样。”
京极堂露出“正合我意”的表情。
“他很具足?”
“是的,非常具足。贫僧实在远远不及那种境界。所以贫僧只是打坐,只是修行。但是……不行。”
“不行是什么意思?”益田表示兴趣,“打坐却不行,意思是会了.)早0拈。 79涌出杂念,还是涌出食欲之类的吗?”
“那种事应该也不是没有,但贫僧并非这个意思。例如说,坐禅坐久了,的确会开始困倦,这叫昏沉。这种时候,必须用警策敲打。”
“哦,会被打啊,不能睡呢。”
“当然了。但是神志清醒着,却思考着世俗之事,那也是不行的。像是肚子饿了,还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这和注视自己的内面,也就是那个……和冥想不一样吗?”敦子问。
这当然是敦子白发性的问题。但是她是为了发出这些问题,而被安排了位置的一个装置。亦即这些发展,全都在恶魔一一京极堂的掌握之中。
“在贫僧的认知里,冥想与坐禅是完全不同的。不过,贫僧对冥想也认识不多……”
“所谓冥想,是闭上眼睛,遮蔽眼前的世界与自己,自由想像,以获得安定。”京极堂说出像字典说明般的一串话来。
“这样吗?那么就不是了。坐禅并不会想像,也不安定,也不闭眼。坐禅使用一种称为调息的方法调匀呼吸,借此安定身体。但那完全是身体的安定,与精神上的安定或不安定无关。同时这也并非精神修养或自我锻炼。广义来说,或许算是修养和锻炼,但只是还处在锻炼自我的狭隘境地的话,则未到达坐禅的境界。”
“听不太懂呢。”
“不懂吗?”“这是没办法的,禅是无法以语言传达的,常信师父。”京极堂说道,常信露出寂寞的表情。
“噢,所言甚是。这也难怪,贫僧打坐了二十多年,依然无法悟道。没错,无法悟道。”
“悟道这东西有那么难吗?可是刚才不是说,现在传到日本的禅叫什么顿悟,一下子就可以悟道了吗?”
“没错,悟道本身应该并不难。不,一个劲儿地打坐,有的时候会忽然看。”
“看见什么?
“该说是世界与自己合而为一吗?……刚才也说过了,坐禅中,神经会越来越敏锐,看见平常看不见的东西,听见不应该听见的声音,例如禅堂外头有一片枯叶白树枝凋零的声音。,’
“那是错觉吗?或者是……”
敦子说到这里,介意起哥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敦子原本要说的可能是“超能力”。但是京极堂最痛恨这类词汇,所以她才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