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5/5页)
我知道屋里的人都等得不耐烦了,豆叶说:“嗯?下面呢?”南瓜也嘟囔了句什么,但我没听清楚。
“我另外讲个故事,”我说,“你们还记得艺伎冈尾智吗?她在战时出事故死了。许多年前,有一天她和我说起,她常常害怕会有一个很重的木头箱子掉到她头上把她砸死。而她就是这么死的。一个装满铁制零件的板条箱从架子上掉下来。”
我一直心神恍惚,这时才发现我的两个故事都是半真半假。这我倒是无所谓,因为大多数人玩这个游戏时都在骗人。我等着会长选,结果他猜阳五郎和卷毛那个故事是真的,我就宣布他猜对了。南瓜和大臣只好喝罚酒。
接下来轮到会长了。
“我不擅长玩这类游戏,”他说,“不像你们艺伎,说起谎来不眨眼。”
“会长!”豆叶说,当然她无非开开玩笑。
“我担心南瓜,就讲简单点吧。如果她再喝一杯,我想她就要不行了。”
南瓜确实连眼神都不济了。我觉得她压根没有听见会长说话,直到他叫了她名字。
“南瓜,听好了。这是第一个故事。今天晚上我参加了一力亭茶屋的聚会。这是第二个,几天前,一条鱼走进我的办公室——唔,这个不算,你可能会相信鱼走路。这个怎么样。几天前,我打开桌子抽屉,一个穿军装的小人跳了出来,又唱又跳。好了,哪个是真的?”
“您不是想让我相信一个人从您抽屉里跳出来吧?”南瓜说。
“挑一个吧。哪个是真的?”
“另外一个,我都记不得是什么了。”
“会长,您得为此喝罚酒。”豆叶说。
南瓜一听到“罚酒”,就定是以为自己又猜错了,因为接着我们看到她喝下去半杯酒,然后情形就不太妙了。会长是第一个注意到的,立刻从她手里把杯子夺下。
“南瓜,你不是排水管。”会长说。她茫然盯着他,他问她是否听见他说的话。
“她可能听见了,”延说,“但肯定看不见你。”
“走吧,南瓜,”会长说,“我陪你回家。如果有必要的话,拖你回家。”
豆叶说要帮忙,于是这两人把南瓜扶出去了,留延与大臣和我坐在桌边。
“呵,大臣,”延终于说,“你觉得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看大臣喝得和南瓜一般醉了,但他喃喃说今晚非常快活。“很尽兴,真的,”他又说,点了好几下头。说罢,他又举杯让我给他斟酒,但延一把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