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4/6页)

“你一定搞错了。他是让你交给豆叶吧?”

“哦,当时豆叶和我在一起。”

我可以想象妈妈的头脑里就像十字路口的车水马龙。她把红宝石放到桌上,开始吸她的烟斗。我看到每一片吐出来的烟云都像是一个困惑的念头。终于她对我说:“这么说,延俊和对你有意思,是吗?”

“我很荣幸,我得到他的关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个,她把烟斗一放,好像是说谈话就此变得严肃起来了。“最近我没有好好看管你,”她说,“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话,现在就告诉我吧。”

“妈妈,我从来没有男朋友。”

我不知道她是否相信我,总之她打发我走了。我还没有照豆叶的吩咐把红宝石给她,正想着怎么提这事,但我目光一转到放着红宝石的桌上,她定是以为我想把它拿回去。我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她就伸手一把抓在了手里。

数天后的一个下午,这事终于发生了。豆叶来到艺馆,把我带到接待室,告诉我说我的“水扬”竞价已经开始了。早上她就收到一力亭茶屋女主人的消息。

“这个时间真让我失望透顶,”豆叶说,“因为今天下午我要到东京去。不过你也用不着我。竞价升上去,你自会知道,事情才刚刚开头。”

“我不明白,”我说,“什么事情?”

“各种事情。”她说完就走了,连杯茶也没喝。

她去了有三天。起初我一听到女仆走来,心就一下子提起。但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接着第三天,阿姨到门厅里来找我,说妈妈要我上楼。

我刚踏上第一级阶梯,就听到门拉开了,南瓜突然一头冲了下来。她就像一桶水倒出来,奔得脚不沾地,跑到一半,她在扶手上扭了手指。她一定弄伤了,因为她叫了一声,停在楼梯底端捧着手。

“初桃在哪里?”她说,痛苦显而易见,“我要去找她!”

“你看起来伤得挺重,”阿姨说,“你要去找初桃,让她伤你更重些?”

南瓜看来沮丧万分,不只是为了她的手指。但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冲进过道,跑出去了。

我进门时,妈妈正坐在桌前。她刚要把烟丝塞进烟斗,但想了想又搁下了。账本架顶端的玻璃盒里有一架漂亮的西式钟。妈妈不时地看一看它,过了几分钟她还没有对我说话。我只好开口:“妈妈,很抱歉打扰您,但听说您要见我。”

“医生迟到了,”她说,“我们要等他。”

我以为她说的是螃蟹医生,他来艺馆谈我“水扬”的安排。我没有料到这事,心头一震。妈妈抚摸着“多久”打发时间,“多久”很快就不耐烦了,轻轻地咕噜起来。

终于我听到女仆在楼下前厅招呼客人的声音,妈妈便下楼去。几分钟后,她又上来,随她一起上来的根本不是螃蟹医生,而是一个年轻得多的人,长着一头柔顺银发,提一个皮包。

“就是这个姑娘。”妈妈对他说。

我向年轻医生鞠了一躬,他也还了一礼。

“夫人,”他对妈妈说,“我们在哪……?”

妈妈对他说这间屋子就好。我看到她关门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她开始来松我的腰带,解下来后折放在桌子上。接着她从我肩上脱去和服,挂在屋角的衣架上。我穿着黄色衬袍站在那里,尽可能让自己镇静些,但妈妈来动手解我衬袍的腰带时,我忍不住用手臂阻拦她,可是她像男爵那样一把推开,这让我觉得恶心。她除去我的腰带后,就伸手进来扯我的腰卷——第二次了,就像在箱根发生的一样。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不过她没有像男爵那样拉开我的衬袍,而是把它披在我身上,让我去垫子上躺着。

医生跪在我脚边,道了声歉,卷起我的衬袍,露出我的双腿。豆叶已经告诉了我一些有关“水扬”的事,但看来我还得多学点。难道竞价结束了吗?这个年轻医生是胜利者?那螃蟹医生和延呢?我甚至想到会不会是妈妈故意阴谋破坏豆叶的计划。年轻医生调整了一下我腿的位置,把手伸进我双腿之间,我已经发现他的手和会长的一样光滑优雅。我觉得羞愧难当,无处躲藏,简直就想把脸遮起来。我想把腿合起来,但又担心这会给他的工作造成困难,反而延长了时间。我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屏住呼吸。感觉就像“多久”喉咙里卡了一根针,阿姨扳开它的嘴,妈妈把手指伸进它喉咙去。有一刻我觉得医生把两只手都伸到我腿间了,但终于他把手拔了出来,盖好我的袍子。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正用一块布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