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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6 不容易,我乐意(第2/25页)

那两个人被镇压了,替爷爷挡了灾,后来才侥幸有了我,好险!

看来什么时候搞金融的都比搞房地产的风险大啊。

外公外婆的家庭正好相反,根红苗正,苦大仇深。外公去世早,外婆一个人拉扯一大堆孩子,五十多岁的时候,在火车站找了个给火车卸煤的活儿。据说她铲子比谁抡得都高,抡得都快,麻木的眼神中透着坚强。不卖命怎么行,要养活一群孩子啊。人家看她可怜,又能干,才给她留条活路。就凭这股子狠劲儿,外婆五十多岁成了“一汽”正式工人,九十多岁还能领每月三千多的退休工资,比应届毕业生高。

有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母亲,我妈的忧患意识是打小在心里扎了根的。这点也遗传给了我。

看开了全是乐子

我从小跟奶奶长大,性格最像她。奶奶是个简单善良的人,永远乐乐呵呵,好像一生不识愁滋味。我的性格很像奶奶的翻版。四十不惑,回想起过去的事儿,几乎没什么值得伤心难过的,尽量用开朗豁达的眼光去看,全是乐子。

人生就是不停选择的结果。

仔细看,我左眼角有个疤,那是我三四个月大时留下的。因为吵着找奶奶,当时八岁的大姐只好晃晃悠悠地抱我去厨房。突然姐姐脚下一滑摔倒了,这时她面临一个选择:是把我扔右边箱子上,还是扔左边油锅里。据说我也很配合,顺势撞在箱子上,眼角血流如注。为此我一直很感谢大姐,要是她把我扔油锅里我就只能干幕后工作了。

小时候,东北家家户户都挖菜窖,通常是在没什么人的野地里。有一次我从一口菜窖边经过,菜窖门没关,我一脚踩空栽了进去,时年五岁整。

坐在菜窖底下抬头看看天,蒙了,那么老高,再来两个我摞在一块儿,也就将将能把脑袋伸出去。怎么办?菜窖顶端垂下来一条皮绳,要是能够着,好歹能顺着它爬上去,问题是够不着,比我头顶高出至少两米。

四下打量,看见旁边有一堆白菜和几个麻袋,麻袋鼓鼓囊囊,看样子装的是土豆。我灵机一动,心想可以拿白菜搭个梯子啊。我就把白菜一棵棵地搬过来,放在洞口正下方,再一层层往上垒。垒到高得不能再高了,爬吧。

可我就没想到,白菜是圆的,会滚,刚一踩上去就塌了,试了几次都不行。这下有点儿绝望了,哭,喊妈妈喊奶奶。不过只哭两声就打住了,荒郊野外,哭给谁听?还是得想办法。

白菜直接搁地上不是会滚吗?我想,先把麻袋垫在地上,再把白菜垒在麻袋上,肯定就成了。可是麻袋一个一百多斤,直接搬也搬不动。袋口上还死死地系着一根绳,解不开。

好在小孩儿拳头小,我就从袋口的缝隙里把土豆一个个往外掏,碰上大的掏不出来,就往一边扒拉扒拉,拣小的掏。掏完以后把空麻袋挪到洞口正下方,再把土豆一个个塞回去,把口袋撑满。操作过程和原理跟“曹冲称象”类似。就这么挪了三麻袋土豆,再往上一棵棵垒白菜,垒到我站上去伸手能够到皮绳的高度。

开始爬吧。

吭哧吭哧,费老大劲,好容易够着皮绳了,脑袋露出地面了,看见青青河边草了,激动得鼻子一酸泪眼一模糊,手脚一软又掉下去了。

重新垒麻袋,垒白菜,像蜗牛一样往上爬,又叽里咕噜滚下来了。

再垒,再爬……

不知道爬了多少回,终于跃出洞口,活着回到地球表面。往下瞅瞅,忽然觉得刚才的绝望和恐惧挺可笑的,有什么呀!长大以后才知道那种感觉就叫“释然”。

人生中很多困境,陷在其中无法自拔是一种心情,走过以后又是截然不同另一种心情。所以现在总是心有余悸地教育女儿:“孩子,碰到困难别哭,如果没人能帮你,就靠自己动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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