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0/19页)

君惠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孩子,也没有很好的悟性。可是,对于中学二年级的学生而言,她有着非常好的判断力。这种判断力让她现在什么也不说,只是静观事态的发展。君惠把这种信心埋藏在心里,等待着有人让她讲出来。如果现在说的话,可能会缺少真实性吧。

另一方面,君惠这种冷静的判断力也让她问自己,嘉浦舞衣临死前的情形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我和舞衣也不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啊,更不是亲戚关系。大概舞衣也没有关系特别亲近的朋友,因为她是那种只交男朋友不交女朋友的女孩,而且她还是那种宁可要男朋友也不会要女朋友的女孩。

对舞衣的生活方式,自己并不抱什么好感。像她那样,在所有的家庭里都不会有意思的。舞衣的生活、认识这样的舞衣——还有对她不管不问的舞衣的妈妈,都是君惠想象不到的事情。

没有共鸣,没有同情,更没有兴趣。虽然只是有点好奇心,但她并不认为舞衣有魅力。可是,为什么,只在昨天晚上,她就会感知到舞衣的体验呢?

如果君惠真的是一位有判断力的大人的话,她就可以对这些事实倒过来想,她就会否定昨天夜里听到舞衣的惨叫声这一事实。那只不过是她想得太多了。或者是她平时希望身边能发生有刺激性的事件,她才觉得有意思。因此,她以舞衣离家出走的事情作为材料,随意编织了一个噩梦。她也许会对自己哑然失笑的。

可君惠毕竟还是个少女,她十分忠实于自己所体验到的事实,十多岁的少女是不会怀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所以,她就相信了,梦里的那声惨叫是真的,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然后又继续问自己,为什么我会听见舞衣的惨叫呢?为什么会是我听到的呢?

半个月过去了,舞衣还是没有回来。

君惠在学校里听说,舞衣的母亲已经向当地的警察署提出找人的申请了。她还听说了一些新的情况,舞衣的母亲是再婚,舞衣的继父和她的关系不是太好。

舞衣的亲生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因车祸去世了。三年前她有了一位继父,但她并不喜欢他,她的母亲夹在两个人中间,很是担心。

“她离家出走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呢?”

君惠的母亲皱着眉头说。

“因为她是中学生,警察一定会尽力寻找的,可不管怎么说也不是那么回事,这孩子的行为也有问题。”

事实上,在她家附近的地方和赤井市的繁华街道上,并没有贴着舞衣照片的寻人启事。也看不出舞衣的父母在格外积极地寻找她。

渐渐的,嘉浦舞衣好像被人遗忘了。

如果是大人的话,用离家出走这种方式脱离家庭的话,那也不过是一只船离开一个港口,只有失去了回到现在所呆的港口的资格和权力。在这之前,无论是想漂到哪里,他都必须依靠无线电波为工作、税金及社会保险等和那个叫作社会的大陆保持着联系。

可是,孩子就不一样了。他们离开家脱离家庭后,就意味着失去了船籍,他们也就不再存在了。嘉浦舞衣就变成了这样的一艘幽灵船只了——

可是,在离家出走一个月之后,新学期开学后不久,这艘幽灵船寄来了一封信。

这可不是听别人瞎传的,而是同学们亲耳听到的。在早自习的时候,那位女班主任表情轻松了许多,她对同学们说:

“嘉浦的母亲打来电话,说昨天嘉浦寄来了一封信。”

教室里一下子炸了锅,有一部分同学发出了啊的声音。

“大家也都听到了许多传闻,说嘉浦和她的继父关系不太好,她为此而感到非常苦恼。可这封信里,她好像很有精神,说让父母担心非常对不起。她的父母也稍稍放了心,大家也都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