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华纳德(第47/76页)

“难道你不觉得这次谈话该结束了吗?爱尔瓦?”

“是的,盖尔。”斯卡瑞特顺从地说道。

斯卡瑞特带着沉重的善后感等待着,好像在一场激烈的争论之后急于和好。

“我知道,盖尔!”他高兴地嚷道,“我知道我们能做什么。我要让多米尼克回报纸来工作,我们要让她写一个专栏——不一样的专栏——关于家庭的联合发表专栏。你知道,家庭建议、厨房、婴儿,所有这一切。这会使一切诅咒灰飞烟灭,显示出她的确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可爱的、以家庭为生活中心的女人,她那些年轻时的错误也就会不攻自灭了,女人们也就会原谅她了。我们要成立一个特殊的部门——盖尔·华纳德太太的烹饪技巧。她的几幅照片将会有帮助——你知道,格子棉布裙、格子棉布围巾和她用更加传统的方式盘的头发。”

“住嘴,爱尔瓦,否则我就扇你耳光了。”华纳德没有提高声音。

“是,盖尔。”

斯卡瑞特做了一个要起身的动作。

“安静地坐着,我还没说完。”

斯卡瑞特顺从地等着。

“明天早晨,”华纳德说道,“你送一个备忘录给我们报纸的每一个人。你要告诉他们浏览他们的文件,找到所有他们能找到的和多米尼克·弗兰肯的老专栏有联系的照片。告诉他们毁掉这些照片;告诉他们,从今以后,如果在我们的任何报纸上使用她的照片或者提及她的名字,都将要以失去他在整个编辑部门的相关工作为代价。当时机到来时,你要在我们所有的报纸上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这不能回避,你要拟就最简短的结婚消息,不要说明,不要新闻记者,不要图片。仔细推敲每一个词语以确保明白易懂,如果把这件事办砸了,所有人,包括你,就都走人。”

“没有新闻报道——在你和她结婚的时候?”

“没有新闻报道,爱尔瓦。”

“但上帝,那是新闻!其他的报纸……”

“我不在意其他的报纸对此做什么。”

“但是——为什么,盖尔?”

“你不会明白的。”

多米尼克坐在窗子旁,听着脚下的车轮声,看着俄亥俄州的乡村在薄暮中飞快地逝去。她的头向后倚在座位上,双手柔顺地放在坐垫两侧。她像是火车的一部分,随着火车车厢小隔间的窗户、地板、墙壁一起前行,隔间角落昏暗,积满灰尘。窗玻璃仍然明亮,晚上的灯火从地面升起。昏暗的灯光笼罩了车厢。她让自己休息在这样的氛围中,它钻进了车厢并且统治了它,只要她不拧开灯把它关在外面。

她没有意识到这次旅行的目的,它没有目标,只是旅行本身,她的周围只有运动和运动带来的金属声。她感到懒散和空虚,在没有任何痛楚的低迷中失去了自我——满意地消失了,除了窗子里那特别的土地,没有任何明确的东西留下来。

在玻璃窗的缓慢运动中,当她看到车站屋檐下已经褪色的站牌上“克莱顿”这个名字时,她知道自己一直期望的是什么,为什么乘这次火车,而不是较快的那个班次,她为什么仔细地浏览每一个站点的时刻表——虽然那时候对她来说,它只不过是一栏毫无意义的名字。她抓起了她的行李箱、外套和帽子,跑了起来。她没有时间穿上衣服,害怕脚下的地板会把她从这里运到远方。她跑过火车的狭窄通道,跑下车梯,跳到站台上,赤裸的颈部感到了冬季的寒冷。她站在那里,看着车站,听到火车在她后面开动,咔嚓、咔嚓远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