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5/8页)
锦衣卫?谢松望苦笑一声:锦衣卫江南三部在南京兵部,江北三部皇上亲自过问,层层壁垒。不瞒叶公子,老夫连锦衣卫的宗卷所在何处都不得而知,又哪里有权查阅?铁胆御使也无可奈何么?叶三幽幽问道。
谢松望沉吟片刻道:不知所谓药人是怎样的东西?
怎样的东西?就是我这样的东西!叶三忽然冷笑,笑声破雾传来,断续间,凉涩幽咽,有如鬼哭。
我只晓得以鹤顶红,龙胆草,五花钱,紫河车等三十味药配制的一种药是最重要的。每七日服药一次。起初平常,一个月后血行加快,力量激增,尤其是习武的人,有的能将奇筋八脉一夜间贯通,内力增长不可思议。可是这个时候,一身的血已经与常人不一样了,所有的血都是毒药,称为血毒。人变得暴躁易怒,稍有不快则如同疯狗一样,嗜血之性渐长,一旦要他们上阵杀人则欢欣鼓舞。见血则狂,往往血战七八个时辰尤然不愿停下。这时候军中让服药的人不断上阵杀人,让毒性由血入心,过了这一段,毒性终生解脱不开。再过三个月,血毒发作到了极至,夜夜哀号,体内如同万针钻刺,生不如死。因为毒在体内,无药可制,大多数人在第三个月不是活活痛死,就是自尽身亡。半年后血毒才渐渐平伏,每个月发作一次,发作时人丧失理智,若不杀人见血则痛苦难耐。平时却已经和常人没有区别了。只是此时的一身武功,都可以让习武数十年的高手汗颜,杀起人来叶三顿了一下。
这就是药人,这种不知还是不是人的东西。叶三平静的声音悠悠送到耳边,谢松望打了个冷颤。
那最后造出了多少药人呢?
活下来的有四个,其中三个被送到军前,一个保护宁王的安全。
如你所说,其中一个今日尚在朝中身居高位了?
是!叶三道。
到底是谁?你说那人已图谋不规,此事如果不及时料理,国家危在旦夕!我如果告诉大人,大人真的能办得了他?叶三沉吟良久才道。
谢松望犹豫片刻,昂然道:老夫是朝中御使,于此事并无权力。不过是非一旦分明,老夫即刻秉告圣上,相信任他天大的人物,又能如何?
皇上亲征北漠,没有证据,朝中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老夫当全力查找证据,只要知道其野心,先慢慢打压,假以时日,总能水落石出。叶公子不必犹豫!谢松望说得斩钉截铁,世间邪不胜正,古今同也!
怕只怕,时日所剩无多了。叶三叹息。他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笺道:这是他亲笔写给我的信函,也算一个小小的证据,一切都拜托大人了。
他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把信笺裹在石头上道:大人闪开一步。说着奋力把石头扔上天空。身后的铁南心头一紧,看着谢松望退步闪到了一课大树后,这才放下心来。几十步外,谢松望看那块石头穿过薄雾划了条弧线,落在河岸上。弹了几下停在原地,上面裹着那张宝贵的信笺。
叶三的声音遥遥传来道:象我们这样的人不能取信于人也是无可奈何,一切都有劳大人了。
说着叶三转身去了,谢松望喊道:公子去向何处?
何处?我也不知道。叶三苦笑一声,他说的对,天下之大,无我立锥之地!又回头走向了薄雾里。
谢松望生怕水打湿了信笺,跑过去取下信笺,掸去上面薄薄的尘土,信笺只有寥寥数字——我实无奈!
嗅进了一点尘土的谢松望忽然觉得一口气呛在喉间,全身都瘫软下去。他想往回跑,可是跑不动,他想喊,却喊不出,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