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特立独行的文艺女青年（第17/25页）

“为了对比，”弗吉尼亚说，“为了让活着的人更加懂得珍惜生活。”

“那么谁会死？”雷纳德又问。

“诗人，”弗吉尼亚说，“那些心怀梦想的人。”

然而克拉丽萨并不明白，她感到愤怒得无以言表，她只是想为他开一个晚会而已。她做了所有琐碎而令人厌烦的事然而却觉得不幸福，不被人理解。直到劳拉·布朗的出现。

我们这时才惊讶地发现第三个故事里的理查原来就是第二个故事里那个在劳拉的一天里出现过的忧郁的小男孩，他是劳拉的儿子。理查始终不能原谅她的母亲会活着抛弃他们，于是他在他的小说里给她安排了一个死亡的结局。然而到了他最后的时刻，当他自己也终于决定离开自己的牢笼那一刻，他要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人的那一刻，他膝盖上放着的母亲的照片似乎暗示着我们他终于可以原谅她了。

“如果我说我后悔，那么我会轻松一些，好一些，”劳拉对克拉丽萨说，“但是后悔有什么意义呢？当你已别无选择。”

劳拉的出现，终于让克拉丽萨明白了理查的选择。有的时候面对一个真实的自我也需要勇气。就像弗吉尼亚所说的那样，“逃避生活，并不能换回内心的平静”。理查和劳拉在骨子里其实是和弗吉尼亚一样的人，而克拉丽萨则和他们完全不同。因此劳拉认为克拉丽萨是一个幸运的女人，因为她天生有一颗可以与这个世界相融合的灵魂，她可以享受这个世界给她们带来的一些东西。她虽然平凡，但是正因为她的平凡，所以她可以尽情享受这平凡世界能给予她的一切，这是她的本性所决定的，这很好，只要是顺乎天性的，平凡的人生也很好，不需要挣扎，这也是一种幸福。虽然她自己总是意识不到。

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克拉丽萨终于从她的牢笼里走了出来，开始变得坦然。有的时候你必须懂得放手，有的人你注定无法挽留，死亡只是一种离开的方式，如果这是他们的选择，你就只能去面对。任何人也没有权力去指责或是指导别人的生活。我们需要面对的，是自己的人生，自己内心真实的自我，无论这个认识的过程是多么的痛苦，哪怕是死亡的绝路，无论我们发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能逃避。

亲爱的雷纳德，要直面人生，永远直面人生，了解它的真谛，永远的了解，爱它的本质，然后，放弃它。

——弗吉尼亚·伍尔芙

当女人说不

曾经在杂志上看过一篇文章，说香港八九十年代的女影星，没有几个是没拍过强奸戏的。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当数王祖贤。据说拍完了一场强奸戏以后她大哭了一场，非常坚决地表示再也不会拍这种戏。当时我还没看过那部她和周润发、吕方合演的《义盖云天》。读完文章有不至于如此的感觉。觉得作为演员，为了艺术做一点牺牲也是应该的，然而看了那部电影以后，我终于体会王祖贤所说的话。那场为了展示强奸而设计的戏确实很变态，我想我可以理解王祖贤拍完这部戏之后大哭一场的心情了，别说是王祖贤，就连我这个观众也被搞得颇有些心理阴影。

这大概是一种女性观众才会有的感觉吧。我看过很多电影，也见识过很多逼真的暴力犯罪的镜头，但是最令我不能忍受的，感到郁闷和愤怒的，还真不是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而是强奸。每每看到这样的情节，除了感觉到一种对身体的暴力以外，还感觉到对女性尊严的践踏。所以当年我一直无法喜欢《男孩不哭》这个电影，虽然那的确是一部了不起的好电影。但看到希拉里·斯旺克扮演的布兰顿被强奸的时候，我的确有一种快要呕吐的感觉。这部电影描写了一个女同性恋者对生活的抉择和爱情的渴望，当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心爱她的姑娘的时候，她遭遇到了这个男性控制的社会对她的惩罚。在电影最后，那个强奸了她的男人不但毫无悔过之心，并且变本加厉地枪杀了她。这个根据真实案例改编的故事给我带来的震撼与其说是因为一个年轻人的死，还不如说是出于对男权意识根深蒂固的一种无奈。那个男人根本不爱自己的女朋友，他之所以抓住布兰顿，强奸她然后枪杀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抢走了他的女朋友，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