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荒屋里的奇死(第3/4页)
“你的意思是说,”他开始说道,“如果我陷入麻烦就会感受到你的指点——把我放在你所要求的那种情景里:荒野、深夜和一根牛油蜡烛——拿着你那鬼里鬼气的作品,就能给我一种神秘的不安的感觉,这是你鼓噪的东西吗?你能加快我的脉搏,让我对突然的声响吃惊,让我的脊椎骨窜起一道凉气,让我毛发直竖?”
库尔斯顿猛地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蔑视地挥了一下手,加强语气地说:“你不敢——你没有胆量,你能斗胆地在街车里弄懂我的意思,但——在一个废弃的荒屋里——独自一人——在密林中——在深夜!哼!我装在口袋里的手稿就能杀死你。”
马希可真火了。他知道自己勇敢,这话让他讨厌。“如果你知道这样一个地方,”他说,“今天晚上就把我带到那里,给我留下你的故事和一根蜡烛。当我有足够的时间读完它时再来喊我,我将告诉你全部情节,再一脚把你从那鬼地方踹出去。”
这就发生了农夫孩子所碰到的那一幕,从布瑞德房子的没有玻璃的窗洞,看到一个人坐在烛光里。
这 之 后
第二天的傍晚,三个男人和一个男孩接近了布瑞德老屋,就是前一天夜晚男孩从那里逃走的地点。这群人处在高度兴奋状态里,他们大喊大笑地向前走着。他们向那孩子不断开玩笑,诙谐地讥笑他的奇遇,他们明显地不相信这档子事。这男孩带着严肃的表情忍受着他们公然的嘲弄,一声不吭,对这些事他有一个恰当的感觉,知道一个人声称看见一个死人从凳子上站起来并且吹灭蜡烛,这不会让人相信。
到达了房子,发现门开着,没有锁,一个调查者毫不客套地走过去,领头穿过那洞开的门,一个跟在他的左边,另一个跟在他的右边。他们进入的是房的左边——在空空的窗洞前面有一个人,是一个死人的躯体。
它半卧着,前臂撑在躯体下面,面颊贴在地上,眼睛睁得大极了,瞪视着不期而遇的一种不讨人喜欢的东西。下巴耷拉着,在嘴巴下边汪着一摊口水。一张推翻的桌子,还有一根微微燃着的蜡烛,一把椅子上,有一些写着字的纸片,屋子里非常沉寂。这些人看着尸体,伤感地呕吐起来。这男孩庄重地站在最前面,以主人的样子看着,这是他生命中辉煌的时刻。这伙人中一个对他说:“你说的没错。”——这是承认的话,另外两个人默许地点点头。它是对怀疑态度的真诚道歉。他们中的一个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手稿纸片,在窗前停下来。因为傍晚森林已暗了下来。远处可听到猫头鹰在啸叫,怪异的虫在窗洞上急速地爬行,翅膀发出一阵喘鸣,一阵轰响地飞走。这人读着:
手稿
“在付诸行动之前不管正确地或者错误地,我决定去做,为了对我的审判去抛头露面,我,詹姆斯·罗·库尔斯顿,作为一名新闻记者,认为向公众发表一个声明是自己的责任。我的名字,我相信,差不多一般人都知道,我是一个专门写凄惨的故事的作家。在我的生命和经历中,仅靠阴沉的想像决构思不出任何这么悲惨的东西。这不是插曲:我的生活缺乏冒险和战斗,但我的精神中经历着充满着谋杀、毁灭这样骇人听闻、阴森的东西,这里我不能详细地说出它们——它们的一些已经写出或者在别处已经出版。这些东西可以让人明了无论任何人都会对我的自愿死亡表现出兴趣——我自己的行动。我将死于七月十五日深夜十二点——对我来说是一个暗示性的周年纪念日,因为这一天这一时刻,那是现在和来世的朋友,查利·布瑞德,对我履行他的誓言的同一时刻,那时刻他将忠贞地践行我们从前的许诺。他的灵魂回到了库皮顿森林他的小屋里。会有一个对突然发狂的正常判决,在验尸时我将被如此证实——我已说出这一切,他们会称我为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