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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克特医生俊美的字迹从五大湖上直排开去,字是这么写的:

克拉丽丝,地点的这种随意分散在你看来是否显得过分?难道不显得随意得叫人绝望吗?随意得没有一点希望的机会吧?对一名恶劣的说谎者的精心设计,这能否给你以暗示呢?

谢谢!

汉尼拔·莱克特

附:别费事去从头翻到尾,没别的了。

她又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一页页地去翻,才确信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了。

她到走廊里用投币电话给热线打电话,把莱克特的留言念给巴勒斯听。她不知道巴勒斯何时睡觉。

“我得告诉你,史达琳,莱克特信息的行情可是大大下跌了。”巴勒斯说,“杰克有没有打电话给你说比利·鲁宾的事儿?”

“没有。”

她闭着眼睛斜靠在墙上,听他描述莱克特医生开的那个玩笑。

“我也不知道。”他最后说,“杰克说他们会继续追查那几家做变性手术的医院,可是有多难呢?如果你看一看电脑里的信息,看看在野外干活儿的那些人的条目体例是怎么安排的,你可以发现,所有关于莱克特的信息,不论是你提供的还是孟菲斯方面的那些玩意儿,都有特别的称谓。一切巴尔的摩方面的东西或者一切孟菲斯方面的东西或者两方面所有的东西,只要按个键,全都可以不予考虑。我想司法部就是想按一下键把这一切全都弄掉。我这儿有份备忘录,暗示说克劳斯喉咙里那只虫是,我看啊,什么‘漂浮的残物’。”

“不过你还是会给克劳福德先生把这条信息给调出来的吧?”史达琳说。

“当然,我会放到他屏幕上去的,不过此刻我们不给他打电话,你也不要打。贝拉一会儿前刚刚去世。”

“噢!”史达琳说。

“听着,局势也有光明的一面,我们在巴尔的摩的伙计们查看了一下精神病院里莱克特的病房。那位护理员巴尼帮的忙。他们在莱克特的小床的一个螺栓头那儿找到了磨下的黄铜屑,他就是在那地方做出了开手铐的钥匙。别泄气,孩子。到头来你会一切都好的。”

“谢谢你,巴勒斯先生。晚安。”

一切都好。在鼻孔底下抹上维克斯擦剂。

天慢慢地亮了,这是凯瑟琳·马丁生命中最后的一天。

莱克特医生的话会是什么意思呢?

无法知道莱克特医生了解些什么。开始,当她将案卷给他的时候,还曾期望他会喜欢那些照片,凭借这案卷,将他已经知道的有关野牛比尔的情况全都告诉她。

也许他一直都在对她撒谎,就像他对马丁参议员撒了谎一样。也许他对野牛比尔的事一无所知或者一点不懂。

他看得很清楚——他妈的他肯定是看我看得透透的。真是难以接受有人不希望你好却还能理解你。在史达琳这个年龄,这样的事她碰到的还真是不多。

“随意得叫人绝望。”这是莱克特医生说的。

史达琳和克劳福德以及其他每一个人都曾盯着这张地图看过,上面标满了绑架及抛尸的一个个点。在史达琳看来,这地图仿佛一簇黑色的星座,每颗星星的边上标着一个日期;她也知道,行为科学部曾硬要在地图上作出一圈标记来,结果没有成功。

如果说莱克特医生看案卷是为了娱乐,他为什么又要在地图上来玩什么把戏呢?她曾看见他草草翻阅那份报告,对其中几个提供消息的人那散文般的文字风格还调侃了一番。

绑架与抛尸都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任何叫人觉得起疑的联系,与任何一件已知的这方面的犯罪在时间上也联不起来,与任何一桩夜盗或偷晾衣绳上的东西或以恋物为目的所进行的别的犯罪活动,在时间上都没有什么关联。

史达琳回到洗衣间,烘干机在旋转。她的手指从地图上爬过。这儿一个绑架点,那儿抛尸。这儿是第二个绑架点,又到那边抛尸。这儿是第三个绑架点,而——。但这些日期是不是倒着安排的呢?还是——,不对,第二具尸体是第一个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