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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既需刻苦,又需谨慎。她的成绩会很好的。那朝鲜人上体育课搞不垮她。她的名字会因为其在射击场上的非凡表现而被刻上大厅里的那块大匾——“希望之板”。
再过四周,她就要成为联邦调查局的一名特工了。
后半生她还得留神提防操他妈的那个克伦德勒吗?
当着参议员的面,他想撒手不管她的事儿,史达琳每次想到这,心都觉得刺痛。他其实也拿不定就能在那信封里找到她偷东西的证据,这真令人发指!此时在心中想起克伦德勒,她仿佛看见他脚穿海军牛津鞋,就和那个前来收取巡夜人考勤钟的市长——她父亲的上司——一样。
更糟糕的是,杰克·克劳福德在她的心目中似乎也矮了一截。这个人目前所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要大。他派她出去查拉斯培尔的汽车,却不提供官方的支持或证明。这也就算了,那些条件是她自己要的——麻烦的是,调查竟侥幸获得了成功!但克劳福德应该知道,马丁参议员见她上了孟菲斯是会出麻烦的;就算她没有发现那几张鸟照片,也还是会有麻烦。
黑暗这时正笼罩着她,就在这相同的黑暗里躺着凯瑟琳·贝克·马丁。史达琳想到有关自身的一些利益,一时竟把凯瑟琳的事儿给忘了。
史达琳沉湎于对自身利益的考虑,然而想到过去几天中发生的事儿,她觉得受到了惩罚。那些事儿如影片一般放射到她的身上,那色彩来得突然,汹涌,触目惊心,犹如夜晚的闪电,霹雳一声从黑暗中迸发。
这时又轮到金伯莉在缠绕着她了。这个胖金伯莉,为了使自己的样子显得漂亮,耳朵上穿了孔,又攒钱想去做热蜡除腿毛,而今死了。没了头发的金伯莉。她的姐妹金伯莉。史达琳认为,根据金伯莉的情况,凯瑟琳·贝克·马丁没有多少时间了,而今,骨子里她们也是一样的姐妹。金伯莉躺在满是州警的殡仪馆里。
史达琳再也无法面对那场景了。她设法将脸扭过一边去,仿佛游泳的人转过脸去呼吸。
野牛比尔的受害者全都是女人,让他着迷的就是女人,他活着就是为了猎杀女人。没有一个女人在自始至终地追捕他。没有一个女调查人员细察过他犯下的每一桩罪案。
史达琳在想,当克劳福德不得不去面对凯瑟琳·马丁的尸体时,他是否还会有勇气用她做技工?比尔“明天就要对她下手了”。克劳福德曾这样预言过。对她下手。对她下手。对她下手。
“操他的!”史达琳说出了声,双脚站到了地板上。
“史达琳,你在那儿勾引一个弱智是不是?”阿黛莉娅·马普说,“趁我睡着的时候把他偷偷摸摸地弄进屋来,这刻儿正在教他怎么搞是不是?——别以为我听不见你。”
“对不起,阿黛莉娅,我并不是——”
“对他们光那样可不行,史达琳,你得十分具体才对,不能你怎么说就怎么说。勾引弱智就像搞新闻,搞什么、何时搞、在哪里搞、怎么搞,你都得告诉他们。至于为什么搞,我想你走下去倒是会不说自明的。”
“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洗?”
“我想你说的是我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洗吧。”
“是,我想洗他一缸。你有什么要洗的?”
“就门背后那几件汗衫。”
“行。闭上眼,我就只开一会儿灯。”
她把要洗的衣服放进篮子,衣服上头堆放的并不是她马上要考的“第四条修正款”的笔记。她拎着洗衣篮,走过走廊,来到洗衣间。
她带的是野牛比尔的案卷,四英寸厚厚的一堆,暗黄色的封面下,用血一般颜色的红墨水印记着罪孽和痛苦。随之一起带着的,还有她那关于死人头蛾的报告,是由热线打印出来的。
明天她就得将案卷交回去了,如果她想使之成为完整的一份,迟早都得加进她的这份报告。在这暖烘烘的洗衣间,在洗衣机这给人抚慰的吭啷吭啷声中,她取下将案卷箍在一起的橡皮筋。她将纸一张张地摆放到叠衣架上,设法把自己的报告插进去,不去看其中的任何照片,也不去想很快又会有什么照片加到这中间来。地图放在最上面,这很好。可是,地图上有手写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