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916年在孚日山的阵地战;1916-1917年在罗马尼亚的运动战(第9/19页)
在我们左侧的小河边上,罗马尼亚人隐约可见,不久,敌人越聚越多。与此同时,左边的警戒哨也跟敌人展开激烈交火。左翼已经失守,局面随时都可能逆转。右翼稍远处也传来激烈的枪声。我们现在还没有跟3连取得联系。要是敌人从我们右边攻上来,那整个连都会陷入敌人的包围圈。我想起了当时登上1794号高地时,我们遇到的巴伐利亚士兵跟我们讲的事。当时他们遇到的罗马尼亚人肯定跟现在一样凶猛。
我随即下达命令:“1排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2排听我的指挥,保护1排的右翼!”我带着几名通信兵通信兵往右侧跑过去,希望跟3连取得联系。我在树篱后面跑了大约200码便进入了一片开阔地。就在我们穿过刚刚被犁过的一块农田时,距我们50到90码的右侧高地上有人向我们开火。尖锐的枪声来自卡宾枪,开枪者显然是德国人。农田里的沟壑太浅,没办法藏身。无论我们如何大喊大叫,如何冲他们招手,对方始终不相信我们是自己人。说来幸运,他们的射术太过差劲。担心了一段时间后,大雾再次将我们笼罩其中,总算逃过一劫,我们只得匆匆回到连队,不再想着去联系3连。现在,我对3连的布防情况也了解了个大概,我手里还有个预备排,应该能堵上我们和3连之间280码的口子。但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战况突然发生了转变。
我在回村子的途中发现1排和重机枪组根本没听我的命令,他们并没有坚守阵地,而是主动出击去攻击敌人了。从枪声可以判断,他们一路冲到了镇子的南部边缘。尽管排长和他手下士兵的积极性值得表扬,但在大雾中要守住库佩努尔的南边,敌人又有兵力优势,而且我们跟左右两翼的部队又没取得联系,这种情况看起来毫无胜算,好在,我的预备部队仍然留在指定位置。
枪声更加密集了,我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于是,我匆忙向1排跑去,走到半路,我撞见了1排排长,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向我报告:“1排把罗马尼亚人往后赶了300码,将他们赶到村子的南端,击毙了两名罗马尼亚士兵。但现在1排落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且与敌人距离越来越近,重机枪也被敌人炸毁了,重机枪组的成员非死即伤。必须立即救援,否则整个排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我听到事情的经过,气不打一处来。1排为什么不遵照命令死守阵地?我要按照1排排长的恳求把预备队拉上去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有人都可能被敌人的优势兵力包围,进而被其吃掉。如果真落入这般境地,符腾堡山地营左翼的防线会不会被敌人攻破?不行,虽然这非我所愿,但我还是决定去救援1排。
我命令1排迅速脱离战斗,沿村道后撤。连里其他部队会在他们后撤时提供火力掩护。可是,现在太阳驱散了大雾,能见度提高到100码了,1排脱离战斗的难度陡然加大。生死攸关的时刻到了。2排快速进入村子中央的阵地,朝密密麻麻的罗马尼亚人开火,这会儿,黑压压的敌人正从左前方攻上来。1排剩余的部队仍然没有摆脱敌人,他们只能边打边撤。负责掩护的部队齐齐开火,密集的火力终于挡住了蜂拥而来的敌人,但左右两侧的敌人迂回包抄过来。要是之前重机枪没有损毁就好了。
1排剩余的部队被逼得走投无路,我匆忙跑到桥另一边的前哨阵地,发现一切正常,于是,我把配属给他们的重机枪组调了过来,布置在村里最危险的地方。
尽管损失惨重,罗马尼亚人并没有善罢甘休。连里的指挥官也都投入了战斗,负责指挥他们的达林格中士头部中弹倒在了血泊中。大雾逐渐散去,我们现在终于有机会判断敌人的兵力了。但最要紧的还是弹药的补给,左翼已经被敌人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