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月至7月18日(第19/31页)
我们用纸巾把一部分餐点包起来,带到玛莉亚·格斯多夫家,戈特弗里德·克拉姆和父亲也在。戈特弗里德情绪低落,因为瑞士方面不准他再去。以前他经常去那里,因为他和老国王是好朋友,两个人都热爱网球。是不是英国人从中作梗呢?
我们在玛莉亚家待了一整个下午,然后托尼先离开,我独自返回旅馆。因为星期一早晨就得赶回克鲁曼修柏,绝不能错过火车。
克鲁曼修柏 4月18日,星期二
搬出珍妮特的小木屋,迁入我的新房间。距离办公室步行需半小时,因此好处很多。这个房间阳台很大,景观极美。
我在村子里撞见贝茨夫妇,坦白招认自己回柏林过周末,其实似乎没有人意识到我不见了。
然后,罗玛莉拖着一个巨大的皮箱出现。我们俩合力把皮箱拖上山。这里优美的环境令她惊喜,不过她仍坚持只打算暂时停留。
4月22日,星期六
我开始了解和罗玛莉·舍恩贝格共事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尤其我们俩又是这么好的朋友。
4月24日,星期一
和罗玛莉·舍恩贝格长谈,因为她竟然怪我害她被调来克鲁曼修柏,一个人在生闷气。我很难跟她坦白,其实是因为她行事鲁莽,待在柏林可能危及许多比她涉及即将发生的大事程度更深的人(她当然不自知)。吃晚餐时,我们又长谈了一阵,气氛总算好转了些。
明天将回柏林两周。
柏林 4月25日,星期二
罗玛莉·舍恩贝格送我去车站,帮我抬行李。火车开抵格尔利茨之前的那段路都挺舒服,我甚至还有座位。但一到格尔利茨,我们这节车厢不知为何缘故,必须被解开,乘客因此得离开车厢另找座位。从那里开始我便一直站到柏林。
再度见到亚历克斯·韦特和亚当·特罗特,非常开心,仿佛旧日时光又回来了似的。和他们聊了很久,才去法官里克特的办公室。每个人都正在气头上,因为上面把他们调到隔壁一栋房屋里工作,那儿设备极端简陋,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所以他们决定搬去仍有空房的卡尔斯巴德旅馆。亚当带我回他家喝下午茶,然后载我去搭高架火车。
回波茨坦时,时间已晚,戈特弗里德·俾斯麦、路格·埃森和让—乔治·霍约斯却在等我吃晚餐。梅勒妮去乡下住了。希特勒的口译官,保罗·施密特大使刚出了车祸,头部两处骨头断裂。我希望他能够平安康复,因为他是个正派的好人。同时胡贝上将因为搭乘的座机发生空难已身亡,他刚获颁钻石橡叶十字勋章。
4月26日,星期三
西克斯博士想发行一本新杂志,我仍在为版面设计挣扎。
晚上和玛莉亚·格斯多夫在一起。现在我和他们夫妇见面的时间极少,但他们总是对我这么好!他们把楼下整理得挺像样,客人可以坐在那里,只不过还是很冷。房子前面的小广场景观亦改善不少,废墟里的桃树和风信子现在都开花了,像个小绿洲。
4月27日,星期四
今早去见海尔多夫伯爵。有一位粗鲁的军官想阻止我,但还是被我挤进去了。他一如往常,对我彬彬有礼,我实在很难判断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太多朋友都不信任他。不过我一直相信戈特弗里德·俾斯麦的判断力,决定喜欢这个人。后来,他开车送我去阿德隆旅馆,我坐在驾驶座旁边,后座还坐了两名警察局的高官,令我感到非常“安全”,因为全柏林的警界就属这三个人官阶最高。
和图图·施图姆一起午餐。阿德隆旅馆就像《创世记》里的巴别塔,最后一批莫希干人便来此聚集。现在鸡尾酒会已成违法活动,以前我在宴会派对里认识、至今仍幸存的人,大家每天至少都会来这里晃一下。像是今天,我就碰见弗朗茨—埃贡·菲尔斯滕贝格、海尔格·内林、莱莉·霍斯特曼、弗里茨·舒伦堡(他曾经在海尔多夫手下担任过柏林警署副局长)、洛伦兹姐妹、卡尔·扎尔姆,等等。那种“最后据点”的气氛有点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