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济案(第12/14页)
△国府来电上海刘秘书民畏鉴:铣电悉。电通社所列消息系彼方宣传,请勿信,并转各报为要。国民政府秘书处筿印。
就此两电观之,足见彼方宣传南军回答日方所提条件之不确,国人幸勿为其所惑也。
上海女界同人听着谣言,群集蒲石路博文女学开会。博文校长黄绍兰君原是我的朋友,她请仲完劝我出席。仲完极怂恿我去,陪我同往。我先开口向在座众人说:“凡中国人都在同一立场,具同一心理,我愿意回答在我范围内的事,我们分途为国家努力。”大概两个多钟头,答各人的问,被认为满意。临别,我又说:“如果各位所听谣言是真,则起来反对者我在各位之先,而决不在各位之后,请各位随时指教我。”大家叫着“我们放心”而散。我从来不于膺白在位时做公关行动或发表谈话,这次,绍兰与仲完的热心和关切,结果她们亦很满意。我诚恳答复膺白的行动,政府的机密则不在我范围内。我的妹妹性元来邀我到她们的朋友家,记得有徐志摩先生和一个教授——后来做外交官的——他们一句话都未问我。这教授口衔烟斗,踱来踱去,仰头以英语说:“打电报到美国,签名……签名……”似系指由学术界签名向美国控诉之意。我因家里事忙,未久坐而归。
五月底的一日,蒋先生由前方来电,请膺白改任外交委员会长,而以王儒堂(正廷)先生继任外交部长。膺白立即遵嘱辞职,政府照例挽留。蒋先生又来电勿辞兼职;又来电言,如政府坚留,勿再辞。膺白不是一个“一日无官,皇皇如也”的人,如释重负,不稍瞻顾。
当时无意中接到上海《密勒氏评论报》一位美国评论员的信,亦无意中保存,附于后。15
稿毕,复检出上海《时事新报》记者如音所写《济南收复考察记》,是一中立客观之简明叙述,堪作济案一个总结。特借录于此,以便读者。
济案之发生及其解决之经过
济南今日已由我国正式接收,为读者便利明了前因后果起见,一切经过事实,殊有一述之必要,兹略述其经过如下:
十六年五月,国民革命军既克复东南,继续渡江北伐,乘势而进取山东。当大军逼近鲁境之时,日本帝国政府为谋保障其在胶济一带侵略所得利益之安全,乃借护侨为名,出兵山东,迭经我国外交当局提出抗议,未久遂全部撤退。十七年四月,国民革命军再举北伐,日本帝国政府于我国军四月十九日占领兖州之后,阁议又通过二次对华出兵,保护其在山东居留之侨民,外长黄郛当即提出抗议,而日政府竟置若罔闻,借口于自卫措置,擅自派遣日兵五千名来华。两度严重抗议仍未发生效力,故我国军五月一日进驻济南之时,济南有日本军队驻扎也。
济南惨案发生于五月三日上午,在济日兵无理启衅,对我徒手军民用枪炮肆意射击,我士兵市民被惨杀者不计其数。一面并派大部军队,至我国军驻扎地点包围勒逼缴械。总司令蒋介石为避免荼毒地方计,严令士兵不准还击,因被日兵缴械俘去千余名,不准坐卧,不给饮食。又轰毁无线电台,横断津浦铁道,占据电报局、邮政局,阻隔交通。并深夜闯入交涉公署,将特派山东交涉员蔡公时与在署职员十余人一同杀死。至五日我方军队悉数退出济南,仅一团兵士留守城内,而日兵司令官福田,于七日复向我提出无理之条件五项,要求:(一)高级军官之严峻处罚;(二)在日本军面前将与日本军抗争之军队解除武装;(四)南军治下一切反日宣传及其他之严禁;(三)南军须离开济南及胶济铁路两旁沿线二十华里以外之地面;(五)为监视右述事项之实行,在十二小时以内,即开辛庄及张庄之兵营。讵福田竟不待答复,于八日清晨下令实行轰击济南城。一面并破坏我新城兵工厂,炸毁火药库,占领白马山、党家庄,并遣骑兵袭击洛口、齐河、长清一带,妨碍国军渡河。日夜攻城三日,城内住屋烧毁,死伤枕借。十日我方守城之士兵一团奉命退出,十一日晨日兵入城,大加屠杀,死伤不知其数,据济南市党部调查,死伤约计一万一千余名,物质金钱上之损失更不知几何。此种惨剧实为我中华民族有史以来之空前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