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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海命手拿绳索的亲兵:“把胡玉佛绑了。”

两名亲兵走过去抓住胡玉佛双臂往后一拧,缚鸡一般绑了个紧。

胡玉佛喊道:“我是朝廷五品命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任清海冷笑道:“拿银子买的破烂在我们眼里还不如狗屎。少啰唆,免得受罪。”

这时胡玉佛的老婆和儿子儿媳孙子等家人二十多口全进了上房,一见吓得张口结舌,三个十几岁的孙子孙女吓得连哭带喊:“放开我爷爷!放开我爷爷!”

胡玉佛的老婆怯怯地问任清海:“军爷,胡玉佛到底犯了什么王法?”

任清海说:“老嫂子,你自己问胡玉佛吧。”

胡玉佛的老婆擦泪问道:“他爸,你犯了什么王法?”

胡玉佛跺脚说:“我现在也说不清!你们别怕,捆几绳的事,我死不了。”

任清海心里说:“还成,像条汉子。”嘴里却对亲兵下令说:“带走!”

两个亲兵把胡玉佛架上来时准备好的马,说:“路上老实点,如不老实掉下马,可是自寻死。”

任清海断后出了竹林,小岭村西口已挤满了人,许多人手里端着饭碗,边吃边看。一老者大声问:“军爷,胡玉佛是小岭村能人,挣了一个大家当,咋就犯了王法吗?”

任清海大声说:“他太贪心,把手伸进了人家钱褡裢里,让人家逮了个正着!”

老者啊了一声说:“老话说,宁看贼大吃大喝,莫看贼抱头叫爷。自作孽,不可活啊!”

村人在叹息声中让开了一条通道,眼睁睁看着官兵捆走了胡玉佛。

胡玉佛被秘密关在扬州府衙后院存放杂物的三间库房里,梅朵亲自审问时对他说:“胡玉佛,你在扬州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裕隆全在你手里风光了十几二十年,你咋老了老了鬼迷了心窍,干岀这等偷人粮劫人财,贪污行贿,偷税漏税逃税的勾当?既当婊子又当老鸨婆,既充好汉又当强盗,牛鬼蛇神全让你一个人演了个遍。现在你成了阶下囚。我当知府的为避免你让人给暗中做了,给你找个活命的台阶下,你考虑好,是掮起口袋爽爽快快往外倒里面装的货呢,还是网里的鱼一条条让人往外抛?我给你一夜考虑时间,明天晚上我再来听你说长道短。你识时务,我绝不动你一根汗毛,最后我尽力在你东家周莹面前为你求情开脱,你退赃退得好,我当知府的免你死罪,让你在牢里蹲上一年半载,遮掩遮掩一下耳目,让周莹恩典恩典你,给你点过日子银两,放你回小岭村安度晚年。你如不识时务,后果如何,你自己想好了。”

梅朵说完起身出了门。

胡玉佛坐不是睡不是,在空荡荡的三间库房里走过来走过去,直到鸡叫四更,才躺在铺了稻草和竹席的地铺上打了个盹。

第二天晚饭过后,梅朵在两个亲信陪同下进了库房,往太师椅里一坐说:“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胡玉佛说:“知府大人,我如如实交代罪过,积极退赔赃款赃物,检举揭发受贿索贿贪官污吏和偷税漏税逃税之人,将功折罪,大人真的能网开一面,放我一条生路?”

梅朵说:“我梅朵为官三十多年,所在任上,说话从没打过折扣,要不然我能从一个火头军当到门头、县丞、知县、知府?如今江苏巡抚福康老大人对本府信任有加,令本府亲自审问你,就是让本府给你留一条生路,本府怎能说话不算数呢!”

胡玉佛往地上一跪说:“梅大人,我胡玉佛愿低头认罪服法。”

“好。你胡玉佛识时务,本府绝不亏待你。”梅朵说话间喊道,“鲜贵——”

门外有人应声:“奴才在。”

“把桌子椅子搬进来,笔墨纸砚备好,夜点茶水端来,让胡玉佛先生写材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