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渴求名誉(第15/16页)

斯巴达克了解这一点后,利用克拉苏的焦虑情绪,提出了谈判的要求。克拉苏轻蔑地拒绝了。斯巴达克的反应是在克拉苏防线能看得清楚的地方,将一个罗马俘虏钉上十字架。整整一天,寒风把这个垂死的人的惨叫声送进同胞的耳中。夜幕降临后,大雪纷飞,斯巴达克第三次尝试打破封锁。这一次,他成功了。脱离克拉苏军团后,他曲曲折折地向北方逃去。克拉苏一边盯着起义军,一边盯着逐渐接近的庞培,拼命地追赶。伴随着一系列不断升级的战斗,克拉苏抓到的掉队者越来越多。最终,起义军又被逼进了角落里。斯巴达克转身迎战。在列阵以待的义军前,斯巴达克抛开一切逃生的可能,一马当先冲向敌军,投身不成功则必死的决战。奴隶军随即跟进。斯巴达克不顾一切地向克拉苏的指挥部猛冲,但还未到达就被杀死了。大批奴隶军死在他身边。伟大的奴隶起义结束了,克拉苏拯救了共和国。

若非如此,在最后时刻,他的光荣就被抢走了。当时,庞培正率领军团南下罗马,途中遭遇5000义军。他们是斯巴达克最后一战的幸存者。庞培轻松地屠杀了他们,然后写信给元老院,吹嘘他的成就结束了叛乱。克拉苏的愤怒可想而知。为对抗庞培不择手段攫取荣誉的行为,他命令沿着阿庇安大道,将俘虏钉在十字架上。于是,在意大利最繁忙的道路上,每隔40英尺树起一个十字架,上面钉着一具奴隶的尸体,绵延100多英里。克拉苏把阿庇安大道改造成了自己胜利的宣传栏。

然而,对大多数罗马人来说,同斯巴达克的战争是件尴尬的事。比起庞培在遥远的边区屠杀部族的“成就”,他们更愿意忘记克拉苏在罗马后院的解救行动。虽然两人都戴上了桂冠,游行时克拉苏却只能走在后面,而且只能步行,不能乘马车。没有马踏街道的得得声伴随克拉苏,那是为民众的英雄准备的。庞培骄傲得像年轻的亚历山大,乘着四匹白马拉的车,前面是由他的劫掠品和俘虏组成的队伍,耳边是他的拥护者发狂似的欢呼声。这一切,克拉苏只能愤怒地看着。

尽管如此,克拉苏小心地隐藏着他的不满。人群的欢呼声虽然令人陶醉,却只是达到目标的工具;而目标,对克拉苏来说意味着实际的权力。远远超出一场战争的胜利,克拉苏追求的是执政官的职位。选举已经临近,克拉苏灵巧地做出转变,向他最大的对手提出联合竞选。庞培立刻同意了。正如克拉苏担心他极受欢迎的好人缘,他也担心克拉苏的政治手段。两人都轻松获选。

这样,庞培在36岁时成为共和国的首脑,小于苏拉设定的最低年限。与其他执政官不同,他从未进过元老院。由于担心说错话,庞培给元老院的虚张声势的信都是请一位朋友替他写的。尽管没什么经验,庞培不是那种谨小慎微的人。勇猛的性格将他送上军事成就的巅峰,他也将勇猛带入了政治战场。当选执政官不久,他便推动通过了一项法案,撤销苏拉加在保民官职位上的禁令,恢复它的种种权力。就这样,苏拉立法的基石被轻易搬开了,一种很受欢迎的、潜在的不稳定因素重新回到了共和国的政治生活。公众们兴高采烈,他们盼着这一天差不多有10年了。

在这个回合,克拉苏分享了公众的喝彩。对这项归还民众古老权利的改革,他小心地加以协助。甚至卡图卢斯也没有反对,他已经嗅到了风向的变化。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庞培得到了元老院的认可。远非如此。对他的赫赫战功、执政官职位的不合规则,元老院的传统主义领袖仍耿耿于怀。克拉苏是他们的同路人。他的执政官职位完全合法。如他一贯喜欢的那样,克拉苏双管齐下,一方面频频出资举办大型公共酒会,向穷人免费发放粮食,另一面不断地在元老们耳边吹风,中伤庞培,说他是个蛊惑民心的政客,并尽力阻止任何能使庞培更得民心的措施。很快两人的关系恶化了,不像人们期待执政官的那样,努力工作以促进共和国的利益,而是公开地相互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