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格瓦拉:一个符号化偶像背后的真实故事(第4/6页)
罗德里格斯这样回忆当时见到格瓦拉的场景:
“他访问过莫斯科也拜访过中国领导人毛泽东,我是从那时候开始记得他的。但当年那个穿着制服英姿勃发的人,在我亲眼见到他时却落魄得像一个乞丐。他衣衫褴褛,脚上的靴子也不见踪影,一双皮鞋勉强遮住他的光脚。即使只是把他看成一个普通人,我也会为他感到难过。”
被捕时的格瓦拉
罗德里格斯回忆说,被捕之初,切·格瓦拉表现得很愉快,甚至同意人们在他被带出藏身之地时和他合影。被捕后,切·格瓦拉被关押在附近一个村庄的学校里。
罗德里格斯的使命,是把格瓦拉带到巴拿马做进一步审讯,但玻利维亚的最高当局坚决要求立刻处决格瓦拉。他回忆了当时的过程:
“当我接到电话时,他们给我的密码是‘500、600’。当时我们之间有一套简单的密码。‘500’指的是切·格瓦拉,‘600’意味着死,‘700’意味着活。因为电话里有很多噪音,我又问了一遍,他们证实,命令是‘500、600’。”
多年以后,罗德里格斯依旧记得自己向格瓦拉宣布他将被处死时的情形。
“我走进他的房间,站在他面前对他说‘格瓦拉指挥官,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但这是玻利维亚最高指挥官下的命令’。
“他完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他的脸变得像一张白纸。
“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像他当时那么沮丧。但他说‘这样也好,我根本就不该被活捉’。当时是玻利维亚时间下午1点,我们离开了他被关押的房间。
“在1点10分到1点20分之间,我听到了枪声。”
玻利维亚人雷希纳尔多·乌斯塔里·阿尔塞是一名医生兼记者,他曾近距离目睹了格瓦拉被枪杀后的尸体,且因披露格瓦拉被谋杀这一事实而至今流亡巴西。
格瓦拉的遗体。阿尔赛为图中脖子上挂有相机者
40多年来,阿尔赛遍访格瓦拉的同志与战友,查阅玻利维亚军方机密文件,在《切·格瓦拉——一个偶像的人生、毁灭与复活》(刘长申译,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一书中,他披露了他所了解到的格瓦拉生命最后一刻的情形:
马里奥·特兰(枪杀格瓦拉的士兵,据说是抽签抽出来的)走进另一个房屋,切在里面。切几秒钟前听到隔壁枪响,意识到自己大限已到。他原本在墙角处坐着,面朝着门,手脚都被结实的粗绳子捆绑着,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站了起来。
马里奥·特兰仿效贝尔纳迪诺·万卡,一脚将门踢开,走进屋内,用身子将门关上。出现几秒钟的沉默。没有立即开枪,但特兰用他的M1型卡宾枪对准切。
“坐下!可怜的家伙。”
“干什么?你要杀我吗?”
“坐下!可怜的家伙。”
事后,马里奥·特兰向内政部长安东尼奥·阿格达斯坦言:“他的眼神几乎让我崩溃,给我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特兰在犹豫。
切知道他到时候了。开始发泄胸中的怒火。
“开枪吧!您要杀的是个男子汉!杀我啊!杀我啊!”
特兰仍没扣动扳机。
切的火更大了,开始骂他。
“婊子养的,杀我啊!杀我啊!……”
“你才是婊子养的!”这名士兵好像缓过神来了,他的卡宾枪响了。第一枪打中了切的右前臂。
这名游击队员将手放进嘴里咬住,好像是想把血止住。
这枪打伤了他的前臂和里面的肌肉,子弹穿过一根近1厘米粗的血管。
一注血喷出来溅到了特兰的衣服上,当伤在动脉血管时,左心室收缩压力会使血噗噗向外喷。
失血和剧痛使切顿感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尽管没有失去知觉,但摔得很重。马里奥·特兰心想大量失血足以要他的命,于是就从房屋里走了出来,外面是一群士兵和拉伊格拉居民。一个士兵对他说:“笨蛋!回去给他一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