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肆 第七章 平壤之战(第4/5页)

这一轰起来那立见尚文就没再叫停,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士兵来报说那牡丹台外围的工事墙都已经被轰破了,那机关炮也被我们的散弹炮给打中打坏了,台上的清军已经只剩下几杆子破枪了,将军,还接着轰不?

立见尚文说连墙都被砸破了还轰个毛啊,孩儿们给我冲起来了,第一个登上牡丹台的老爷重重有赏。

没了防御和火力的堡垒就如同失去了爪牙的猛兽,当日军这一次冲锋发动之后,玄武门外的那块险要高地便毫无悬念地被拿了下来。

牡丹台一失,玄武门等于是无险可守了,望着汹涌而来的日军,左宝贵很明白大势已去,左右也不断催促说将军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但他却死活不走,不仅不走,还亲自跑到炮台,亲手点炮,朝日军发射。

手下一看这阵势,知道老将军是要玩命了,拖是肯定拖不走他了,于是只好又劝说道,将军,您要留下来接着战我们也不反对,但为了安全起见,您是不是把您的那红顶子跟黄马褂给换下来先?不然忒扎眼咧。

但左宝贵很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穿着朝服是为了告诉士兵们,我和他们同在,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和我一起战到最后一刻。”

说着,左宝贵点炮射敌,一连射了十来炮,正准备再接再厉,却不想一发来自日军的炮弹击中了他正点着的那门大炮,然后炮身炸开,一块铁片自其腹中插入,顿时鲜血四溅,黄马褂被直接染成了橙马褂,但老将军负伤不下火线,仍站在已经被炸成一块一块的大炮跟前高声疾呼,向敌开炮!大喊数声之后,又一发炮弹飞来,这次是直接命中本人,当时他就扑倒在地,等部下围上去要救时,发现已然晚了一步,左宝贵都被打穿了(已洞矣),不过还能说话,所以手下把他给抬下了城楼,只是这楼梯还没走完,人就已经去了。

左宝贵战死之后,清军士气尽丧,仅过十多分钟,玄武门便被攻破,有个营官叫杨建胜的,背着左宝贵的尸体想要冲出城去,可当时日军已经杀了进来,哪有他跑出去的机会,结果是原本的一死一活最终在乱军中变成了双亡,而且两人的遗骸都下落不明,至今不知去处。

所以后来大清给左宝贵修坟的时候,造的是衣冠冢,里面只有一领血衣,一只朝靴,地点是山东临沂的平邑县,本来我想说你要有空可以去参拜一下,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左宝贵的衣冠冢在文革的时候已经被我英勇红卫兵小将们给砸光拆光了,其石料被如数运走也不知道拿去造什么了。

不过想要拜祭左宝贵的同学也不要灰心,在北朝鲜首都平壤境内,现如今仍有纪念老将军的祠堂,并立起以朝汉两语书写的“左宝贵战死之地”碑,供人瞻仰纪念。

这就叫青山处处埋忠骨,不怕孙子挖我墓。

再说那玄武门是在下午2点左右失守的,此后日军虽然一度经此攻入城内,但没待多久又退了出去,这主要是立见尚文考虑到虽然左宝贵被打死了,但真正的总大将叶志超还没出场,即便奉军被全歼,对方也至少还有万把人,故而非常谨慎地命令部队驻扎城外,静观事态发展。

显然,这哥们儿是没料到小黑屋那茬儿。

而另一边,当叶志超听到左宝贵阵亡的消息之后,虽说开始时也忍不住悲痛不已了一阵,但很快就不禁高兴了起来,毕竟他能逃了。

下午4点半,仍在观望中的立见尚文得报,说是城楼上突然打起了一面白旗,我们该怎么办?

立见尚文琢磨了一会儿,表示这很有可能是清军诈降,想趁着夜色挂块白尿布然后把我们诓骗进城包饺子,大家不可轻举妄动,再看看吧。

不得不说,这是真心冤枉了叶大将军,他是发自内心地竖白旗然后想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