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肆 第七章 平壤之战(第5/5页)
结果朔宁支队就这么观望到了晚上7点,这白旗都快看不到了,城里仍是没动静,在9点时分,天上开始下起了秋雨,就在这时候,从平壤城内开始三三五五地跑出一股接着一股的清军,也不光是玄武门,其他几处城门都有这种情况,一开始日本人以为大清夜袭了,还赶紧端起长枪短炮招呼来着,但时间一长大伙发现这跑出门来的清军基本上都不带武器的,有的甚至连军服都不穿,而且姿势也比较统一,文艺讲来,叫抱头鼠窜。
于是位于城西侧的野津道贯做出判断,认为清军是要趁着夜色弃城逃走。
9月16日凌晨1点10分,日军开始陆陆续续踏进城内,而立见尚文的朔宁支队,也在5点半左右进入了平壤。
就此,朝鲜半岛北部重镇平壤落入日本之手,前后历时仅仅一天多几个小时。
胜败乃兵家常事,本来没什么好多说的,但关键是,平壤一战,攻方的日军总数为一万,战死两百不到,负伤五百出头,而守方的大清总共一万四,战死者居然超过了两千,负伤人员也在四千左右。
本来么,这防的比攻的人数多一半儿都能给打输就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而且输得还那么惨,所以便不得不多计较一个为什么了。
一般认为,大清之所以败得如此难看的原因不外乎以下几种,一是清政府腐败无能;二是叶志超做人忒孙子;三是日军训练有素战斗力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高中时代的历史教科书上貌似就是这么写的。
对此我不吐槽也不肯定或是否定,我只说两件发生在当时朝鲜的小插曲。
第一件是打完之后,日军当然是顺利地进驻了平壤,结果惊讶地发现,此时的平壤城里头除了该有的各种设施之外,还有日本人从来都没见识过的场所——鸦片馆。
却说在平壤城内清军屯所和南门附近,拢共有鸦片馆四处,根据事后询问店老板得知,四家烟馆,每家每天售出鸦片至少在30两,以通常成年人每日吸食量不能超过5分(100分=1两)来计算的话,这点量至少够两千四百人食用。
第二件,还是在打完之后,日军搜查了清军的屯所,看看有没有什么战利品,结果发现了书信一封,是叶志超写给左宝贵的。
信上是这样说的:“6月26日(公历7月28日)晚上,我们遭到了日军的袭击,经过大约两三个小时的激战,总算是战退了敌人,之后,我命聂士成率部追击,总共击杀敌军千余。
然而,等到天亮之后,日本人派出一万六千大军如洪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所以我们只能且战且走,一路上损失了不少士兵,有那么个三四百人,之后,本将军在狭隘关口设下埋伏布下地雷,坐等敌军追击好狠狠打击,结果没承想那日本人还挺聪明,居然不上当,愣是没来,于是也只能作罢退回平壤了。”
这说的显然是发生在7月28日至29日的那次牙山之战,我们前面有说过,事实上在那次战斗中,清军战死五百,而日军总伤亡不过88人,死34人,其中有24人,是因为半夜行军不明地形,掉河里给淹死的。
换句话讲,“歼敌上千”的真相,其实只是打死了对方10人。
至于那一万六千大军,我也没想明白叶将军是怎么给想出来的,当天投入战斗的日本人总数也就三四千人,这哥们儿足足给翻了两番。
对此,日本学界也只能很客气地吐槽说,这不过是一种类似于“白发三千丈”的中国式文学表现手法罢了。
现在你该明白为啥左宝贵当时一直要求叶志超主动南下进攻了吧?没错,老头把这封信当真了,他要知道真相是这模样,搞不好也不会关叶志超的小黑屋了——得直接一刀劈死丫的。
士兵抽大烟,主帅带头逃跑不算还吹牛不打草稿,我想,这才是真正的败因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