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球上最后一丝最美好的希望走向第二次美国革命(第14/19页)

19世纪30年代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为奴隶制激辩的十年。1831年《解放者报》问世,特纳领导奴隶起义,1832年加里森创建新英格兰反对奴隶制协会,1833年阿瑟(Artur)和刘易斯·塔潘(Lewis Tappan)在纽约创办美国反对奴隶制协会,这些事件都促使北方人至少开始从道德角度思考蓄奴问题,虽然大多数人还是更乐意从实际角度去思考。有不少北方人同意卡尔霍恩的观点,也认为废奴主义者对联邦造成威胁,如果不加以遏制,美国终将“完全分裂为两个民族”[25]。不过,战前时期北方对于南方的敌意和支持并非完全受废奴主义者主导。北方人知道奴隶制是南方各类问题的根源,它阻碍了南方的物质发展,限制了南方的教育机会,也使得南方失去了对移民的吸引力。因此,南方拖累了白人社会,也拖累了整个美国。

图26 《南方的自由理念》(波士顿,1835年)。这幅废奴主义作品表现了19世纪30年代中期南方对于反对奴隶制的人的处置方式。这一时期在佐治亚、路易斯安那和密西西比州都曾对反奴隶制活动分子处以绞刑或给其浑身涂上柏油粘上羽毛。1835年,在国会就“闭嘴法案”展开辩论之前,南方各州就通过了决议,号召镇压废奴主义者组织。在这幅图中,一个戴着驴耳朵、手执鞭子的法官坐在大捆的棉花和烟草上,脚踩美国宪法,判决绞死一名废奴主义者。图像下方的文字写道:“判决宣布,他支持《独立宣言》里的那句话,即人生来自由平等。把他的衣服扒光!给他浑身涂上柏油粘上羽毛!!把他吊起来,让他生不如死!!!杀一儆百,让那些北方狂热分子知道自己的危险!!!!”由美国国会图书馆印刷品与照片部友情提供(LC-USZ62-92284)。

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关于奴隶制的辩论越来越少,行动则越来越多,这种转变并不是因为“闭嘴法案”的颁布,而是随着美国人口持续增长,技术的发展和市场的开拓也在推动地理扩张。19世纪40年代是美国的大规模西部扩张时期。在这十年里,“昭昭天命”首次被用于解释美国人横跨大陆的征途;也是在这十年里,美国与墨西哥发生了武装冲突。正因为此,在这十年里,第二党系开始迎来自己的终结。1840年自由党的成立表明反奴隶制已经成为一股潜在的政治力量。1848年大选中自由之土党的出现更是进一步助长了反奴隶制政治力量的势头。

自由之土党的出现表明,沿着奴隶制在联邦内划下的歧见分界线,政客和其选民已经开始重新结盟。事实证明,区域性分歧足以导致辉格党解体。最终,新的区域性政党共和党出现并于1856年首次参加大选,其竞选纲领正是阻止奴隶制继续向西部扩张。19世纪四五十年代这种政治重组的背后原因是,人们认为南方“奴隶主集团”的政治影响对于美国的自由构成威胁。这些发展相辅相成,使得联邦面临的区域间紧张气氛越发明显,日益加剧。反对奴隶制的观点最开始只是被视作一种极端的少数派观点,现在却已经渐渐成为主流观点。

然而对于一些人来说,仅仅废除奴隶制还不是最终解决办法。不管是出于盲目的种族主义还是带着狭隘的怜悯,这些人认为美国的黑人和白人永远无法和谐共处。1816年成立的美国殖民协会呼吁将自由出身的非裔美国人送回非洲国家。正是出于这种尝试,1821年建立了利比里亚,但对此感到不满的人太多——尤其是非裔美国人自己——因此以失败告终。不过,美国殖民协会的举动表明,对于能否建立起一个没有种族歧视的共和国,甚至连那些心存善意的美国人也感到忧虑不安。而与此同时,共和国的“昭昭天命”(Manifest Destiny)也面临着潜在的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