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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似乎并不介意。他对柯斯蒂小姐点点头。
“夏洛特。”
夏洛特·柯斯蒂已经准备好了,立即开始读一张纸,她在上面打印了明天将在她的版面上出现的文章摘要。
明天是星期六,广告稍微增多,会把这一期限制在64版,而今天早晨是76版,因此她只有一版的篇幅可填充。正如她也承认的,这不是非常令人激动的一版——肯定不会像今天的版面编排得那样漂亮。今天早晨这一版主要用于研究女性的膝盖和超短裙(膝盖是可自由想象的和时髦的),但她的确有一个关于华盛顿的漂亮的新邻居的故事。她用稍有鼻音的俄亥俄方言读道:“尽管乔治城仍然有一个角落适合做首都,但争取这种地位的一个新的竞争者是水门东区,据广告说,在那里可以俯视波托马克河,有优雅的住宅,每套房只要7万美元。”
丹尼尔喜欢她的样子,轻松活泼,消息灵通。他很高兴自己一年前起用她做编辑工作,在她的指挥下女性新闻组的报道和写作有了很大改进。丹尼尔的确不关心牛栏的男人们对这种报道想些什么——他喜欢读它,并深信不疑成千上万的其他读者也喜欢读它。
“阿瑟。”在柯斯蒂小姐读完后,丹尼尔说。
阿瑟·盖尔布透过他的厚眼镜片偷偷看了看,开始读关于费萨尔事件的最新报道和其他地方新闻。盖尔布在《纽约时报》是作为送稿生开始自己生涯的,靠自己的努力上升到仅次于布鲁克斯·阿特金森之下的候补剧评人的位置。他曾和妻子巴巴拉·盖尔布合作写了一本给人印象深刻的关于尤金·奥尼尔的传记。罗森塔尔1962年从日本回到纽约当编辑后,他要求他亲密的朋友、担任助理编辑的盖尔布从文化新闻部调到纽约组。在最近三年半,罗森塔尔和盖尔布充满了激情和新观念,给《纽约时报》的地方报道注入了许多活力。盖尔布现在意识到,如果罗森塔尔得以升迁取代索尔兹伯里的话,罗森塔尔现在的位置有可能成为他自己的——除非在这个夏季替换时期他犯了某种可怕的大错。以前盖尔布对每天的任务单是非常小心的,现在他自信他的记者们不会忽视纽约的任何一个重大新闻或消息。
“费萨尔国王今天访问了联合国,我们让米基·卡罗尔跟着他,”盖尔布说,“费萨尔说他并不真的为所发生的事情而烦恼。”
“他怎么说的?”丹尼尔问。
“他直说的,”盖尔布迅速回答,“他还对摄影师笑了笑。”
“他是要参选。”卡特利奇插话,面带微笑。
“什么?”丹尼尔转过身问道。
丹尼尔的左耳听不清,这是他12岁时遭受的损伤造成的。他希望,如果卡特利奇要坚持插话的话,他最好从离窗户更近的椅子坐到丹尼尔的右边,不要在后面,特别是不要在丹尼尔的左耳后边。当丹尼尔向后看时,大个子卡特利奇随便地耸耸肩,暗示这个评论不值得重复。所以,丹尼尔又转向前面,继续听盖尔布列举此时记者们在干的几十件任务——纽约和医生联合会之间的一个契约争议,布朗克斯区的一件谋杀案,参议员罗伯特·肯尼迪为提拔布法罗的一个叫彼得·克罗蒂的民主党人的仕途而采取的步骤……
吸烟产生的烟雾在丹尼尔办公室里袅袅升腾。这一帮编辑即使不是全神贯注地,也是有礼貌地在倾听。今天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事情,就像昨天、前天一样。夏季已经开始,一种周五下午的懒散已经渗入进来。纽约市周围的道路和桥梁已经开始热闹起来,除了卡特利奇和两个较低级别的管理者之外,《纽约时报》的高级人士没有人会坐房间的边上。业主没有出席,执行副总裁哈丁·F.班克罗夫特也没有到场。班克罗夫特是一个高个子的、金发的、用烟斗抽烟的人,1963年接替了已经辞职的同样是高个子的、金发的喜欢抽烟斗的艾默里·H.班克罗夫特。莱斯特·马克尔参加了昨天的会议,但今天也没有来。约翰·奥凯斯从不参加这些会议,坚持新闻部和社论部之间保持清晰的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