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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克斯夫妇如此显示出来的对事业特别是失败事业的党派忠诚和奉献精神,并没有吸引他们的儿子阿道夫。他是一个刻苦工作的人,一个不抱幻想的走中间道路的思想家。他认为冒犯一派而取悦于另一派不是什么美德。他愿意和所有集团做生意,尽可能少触犯别人。他是一个早熟的年轻人。他早就认识到他父亲走的是一种无目的的、变化多端的道路。他开始集中于一件事情,并坚持下去,把它干成功。对他来说这件事就是报纸,它有给他带来寻求某种特权的激动人心的前景,是继承他童年的英雄霍勒斯·格里利传统的一个机会——格里利曾经从新罕布什尔州的一家农场主发展成《纽约论坛报》(New York Tribune)的业主。
奥克斯14岁时开始打扫《诺克斯维尔记事》(Knoxville Chronicle)的地板。三年前他曾经在这家报社当过报童,但后来为赚更多的钱去一家杂货店当了学徒,后来又在剧院当领座员,最后是在他叔叔在罗得岛的普罗维登斯食品杂货店里做职员,晚上上商业学校。他讨厌这些工作,因为体验不到他在《诺克斯维尔记事》编辑部当报童的日子里所感觉到的生气勃勃,所以1872年他向《诺克斯维尔记事》报社申请一份全职工作,当了办公室的小伙计。他决心让报纸成为他生活的理想,他的父母不想劝他不要这样做。奥克斯的天性,把他父亲的理想主义和他母亲的敢作敢为结合起来,很适合于经营一家报纸。报纸可以把他引入政治,在那里他能够实现他内心的某种社会工作者的追求,但成为公众注意的中心却对他没有吸引力,因为别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时,他会感觉到自己的笨拙。他敏锐地意识到了他在教育背景和社交上的局限性,甚至在他已经在《纽约时报》取得了成就之后,或许因为他已经取得了成就,他也不得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弥补这种局限性。他在对他的编辑们发表一个评论或意见后,通常是微笑,或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好像说得不全面或在某个方面有错,他的话不是真正要求严肃地对待这一切。有时他的语法有错,他的词汇贫乏,但他通过对细节的重视和对主题的同感及宽容而进行了弥补。他的思想永远是对显而易见的事情的挑战,甚至在他开车到乡下停下来问路时也是这样。如果不问一下他能否通过别的路到达同样的目的地,他是决不会按别人指的路去走的。他既谨慎又乐观,有感情却很严厉。他是个身材矮小并有着黑头发、蓝眼睛的小个子。当有人评论说他像拿破仑时,他回答说:“是吗?我比拿破仑要高多了。”然而他非常谦虚。他是一个有伟大设想的温和的组织者,对人性、对做什么有可靠的见解。他真的相信,真诚是最好的政策,他为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感到骄傲。他从不亵渎上帝,他深信努力工作就会有收获。
奥克斯在成为《诺克斯维尔记事》的办公室小伙计后不久,便被提拔为印刷工学徒,学会了一门对他后来拥有的报纸具有标志性的手艺,使他在后来的岁月甚至他去世后几十年里成为印刷工的英雄。以致在20世纪60年代,在纽约的一次报纸罢工期间,只要奥克斯的白发女儿伊菲吉妮——当时70岁了——走近《纽约时报》大楼的前门,印刷工们的阻止上班的纠察线就会尊敬地分开,形成一个通道,让她过去。
阿道夫·奥克斯18岁时,在为《路易斯维尔信使报》当排字工,生活简朴,他把节省下的钱都寄给在诺克斯维尔的家里。在业余时间里他也当半日制记者,虽然不是一个聪明的作者,但也算是非常可靠的注意搜集事实的人。19岁时,他和两个老人对一家衰败的报纸《查塔努加新闻报》(Chattanooga Dispatch)有了兴趣。他们不能使它复苏,但它为奥克斯提供了进入一个新城市的通道。这是一个处在迅速建设期边缘的城市,奥克斯感觉到了,因此他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