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第60/70页)
“为什么,你去哪儿——”我又品了品她的话。“没错。不用担心。有丹妮拉。”
大口喘着气的扎拉和我看着她跑开了。过了一会儿,她问:“你猜她要干吗?”
“我没问,也不想提前知道。”我热情地回答了她。“考虑到这件事的性质,我也不太想事后才知道。”
过了几分钟,不仅丹妮拉,还有玛兰卡也带着满脸疑惑地过来了。“我可以问一下福佑在干嘛吗?”
“不行。”我们俩异口同声。
玛兰卡一个人小声地说:“所以我不该问她为什么借了我的剪刀?”一只手还摸着脖子上本该挂着那把小刺绣剪刀的丝带。
“是。”
丹妮拉想了想,同意了,然后轻轻地摸了摸手推车的边缘。“去花园里?还是回你房间?”
“回房。”扎拉呻吟着说。“我得再来个止疼片。”
丹妮拉,玛兰卡,和我一起合力把她扶回床上躺好,倒了杯水,吃了片快乐药。然后福佑就走进来了,手背在身后,脸上是一副极度满足的表情。
哦,天啊,我不想知道。
“扎拉,我有个礼物要给你。”她雀跃地说。
“盘子上盛的可是艾弗里的项上人头?”
“差不多。”她往床单上扔了个东西。
扎拉坐起来看,然后笑了出来。那东西在她手上晃着,末端渐渐散开。“洛兰的辫子?”
“尽情赏玩!”
“我能带走吗?”
丹妮拉搓了搓辫子的末端。“我们可以重编一下,给你做个袜带。”
“或者给你接头发,编在一起。”
“一定要编个皇冠头。”
从下午到晚上,每个进来的人都提出了用头发的新点子,没人对厨师兼护士的遭遇表示同情或是悲伤,也就是说大家都烦透了洛兰。到了晚饭时间,大家都拿了食盘来到扎拉的房间,一共二十几个人,都挨着坐在地上,有的还坐在浴室里。
艾拉达举起一杯苹果汁。“敬扎拉,吐籽吐得最远的人。”
我们都笑了,连扎拉也笑了,她举起手中的杯子,以水代酒。
纳奇拉跟着站了起来,我立刻感到了空气中的不安;纳奇拉和扎拉的关系,就像艾弗里和戴斯蒙德的关系一样好。“敬扎拉,她也许是个贱人,但她是我们的贱人。”
扎拉给她一个飞吻。
真扭曲。我觉得在场的没一个人不觉得扭曲的。既恶心扭曲,又错得离谱,还变态到极点,但不知怎的,好像承认了却能让我们感觉好些。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起身给扎拉敬酒,有人开玩笑,有人很严肃,惹得各位梨花带雨,虽然我没掉泪,但也许花匠是对的,这么一场送别确实有用。
到我的时候,我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水。“敬扎拉,她很快要离开我们,但我们会用余生来好好地记住她。”
“不管余生还有几天。”福佑加了一句。
我们听到这话还笑,是有多惨?
大家都说完了,扎拉又一次举起了水杯。“敬扎拉,”她柔声说,“因为她死了,菲丽希缇·法灵顿就能安息了。”
“敬扎拉。”我们一起喃喃,然后一口气干杯。
花匠来的时候,没带新裙子,却带着戴斯蒙德,他笑着看着我们大家,说:“到时间了,女士们。”
每个人都慢慢地亲吻扎拉,收起自己的食盘,依次走出房间,花匠在门口亲吻每一个女孩的脸庞。我等到最后,一直坐在床边握着她汗津津的手。洛兰掺杂银丝的发辫卡在她的双股辫上,围成一个王冠。“我还能做什么?”我小声问她。